“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警察在呢,一點消息都問不出來。”
“我知道一點。”
“快說快說。”
很顯然,知道一手消息的人在圍觀群眾中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很多人看了過去。
“病床上是東大附院的醫生,肚子上的皮是他自己剝的。”
人群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滴個乖乖,自己剝皮,這是和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有一手消息的人就不知道了,醫生搶救的時候他正好在急診手術室裡照顧家人,聽到一耳朵,更多聽不到了,因為手術室進行了清場。
洛星河遠遠地站在人群外,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話。
當醫生和警察推著平床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洛星河發現許渭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眼睛睜著,嘴角甚至帶著一抹安心的笑意。
他也看到了洛星河。
有一瞬間,二人四目相對。
許渭忽然掙脫了護士的手,摘掉了氧氣麵罩,他仰起頭大聲地說:“供奉家神的都沒有好下場,都沒有好下場。”
這話頓時就和油鍋裡滴水似的,現場炸開了鍋,嗡嗡嗡聲音此起彼伏。
洛星河麵色不變,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
“什麼玩意兒,有什麼資格和我穿的一樣。”
話音落,不知道容縉怎麼出手的,許渭忽然全身躁動、四肢抽搐,醫生和護士怎麼都按壓不住,眼見他要開始自殘了,醫生大喊著鎮靜劑。許渭眼睛開始翻白眼,輸液的那隻手回血到了液袋裡,輸液袋就和長了嘴一樣瞬間就吸滿了許渭的血。
驚呼聲不知道從誰的口中發出。
那個吸滿血的袋子猛然炸裂,血液四濺卻沒有飛濺到彆的地方,全部潑在了許渭自己的身上。
他身上白色的襯衣早就剪開隻餘下殘片,褲子倒是完整。
這麼一來,剩下的蔽體的衣服也沒法幸免,全無了一開始的模樣。
護衛的警察瞬間變了臉色,按著現場級彆最高的醫生的胳臂強製下令趕快走,醫生和護士是見過大場麵的,絲毫不慌,配合著推動著平車,很快平車就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焦點消失了,但急診大廳的躁動聲更加沸騰。
有人在形容剛才那一幕,有人在猜測究竟發生了什麼,眾說紛紜,還有不少人是拍視頻的,估計又要掀起一波討論。
“……大可不必,引起騷亂了。”
容縉桀驁張狂,做事哪裡會聽彆人的。
當然洛星河也不是會和彆人講大道理的人,說了一遍就是了,不聽他也不會強求彆人。
他就奇了怪了,偏頭上下打量容縉,一開始認識時他穿著一身黑色圓領袍,雍容深沉中自帶威嚴肅穆,那料子洛星河看一眼就知道不會便宜。後來容縉換上了一身現代裝扮,白色襯衣衣袖挽起露出小臂流暢的肌肉線條、微微敞開的領口有著禁欲的隨意、黑色西褲包裹著的長腿隨著走動拉扯出來的痕跡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他為什麼偏偏選這一身?
洛星河好奇但沒有問出口,多年從軍的經曆讓他的好奇心止於心中,而不需要答案。
不過現在他問了。
容縉看了洛星河一眼,答案是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你喜歡啊。”
洛星河,“?!”
“第一次見林平琛的時候他就是這麼穿的,你在他衣服上停留的目光超過了三秒。”
容縉學習能力超出常人,可以說他已經完全適應了現代人的生活方式。
洛星河,“呃。”
雖然但是,這種打扮的確是他的菜,而容縉的體魄更能夠把這一身平淡的裝束穿出性感和張揚,這人是一點也不知道內斂的,沉默是威嚴、輕笑是威迫、舉手投足儘是不容拒絕的上位氣勢。
洛星河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容縉淡淡地掃過來一眼,那種被野獸盯著的錯覺令他腎上腺素飆升,渾身過電一般的戰栗,就更不要輕易屈服。
“是不是你的菜?”
瞧,就算是輕佻的挑逗,沒有油膩的孟浪,隻有說不出道不明的曖昧。
洛星河搖搖頭,他特麼的腦子有病吧,肯定是被樟柳神說的影響到了——他真的在追他。
攔住一個小醫生,洛星河問:“請問,林平琛在哪裡?”
小醫生渙散的眼神逐漸恢複焦距,他楞了一下說:“在那邊,簾子拉著的地方。”
洛星河點點頭,道了聲謝之後往那邊去。
小醫生口罩下的嘴巴張了張,像是要說什麼。
藍色的簾子拉開,洛星河見到了昏睡的林平琛,他剛進去就有警察走了進來。
警察落在洛星河身上的目光暗含戒備。
洛星河說:“朋友,從望山彆墅來的。”
警察也是從那邊來的,很快就想起來洛星河的確在場,於是點點頭之後走出了簾子。
洛星河雙手撐著床尾,手指無意識地扣動。
“供奉家神的都沒有好下場。”
耳畔回蕩著許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