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泠懋淡淡一笑，你哪來的聽說？

“道聽途說？”林泠懋手背撐著臉龐，嘴角含笑望向梁祁。梁祁望著他，不得不說他笑的時候是很好看，還是喜歡他笑的樣子。

“有依有據好吧！”梁祁夾起一個水餃塞嘴裡，“不要挑了，填飽肚子就行了。”林泠懋望著這個小孩，摁住他的筷子笑道，“我有挑的資本。”

梁祁白了他一眼，“萬惡的資本家。”林泠懋笑著點頭，繼續說到“其實之前有個人，他在的時候我什麼也不挑。後來他走了，再吃彆人做的一樣的東西沒什麼感覺。”

“那個人那麼厲害啊！你沒留住嗎？”梁祁塞了一個水餃嘴裡含糊道，以為是李陌言說的是他的家人或者……暗戀的人。

“……”林泠懋垂下目光，留住……當初他也沒想過那個人會為了喜歡的人辭職，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梁祁，你聽過白執事嗎？”

梁祁一愣，快送到嘴邊的餃子直接掉到桌上。林泠懋望著他反常的舉動，梁祁眼裡的驚慌一閃而過，拿起桌上的衛生紙將餃子包起來扔進垃圾桶，嘴裡念叨著“超過三秒不能吃。”

梁祁望著林泠懋，一如既往的眸子說到“他啊！他不是好早就走了嗎？”

“嗯。”

“那……你現在找到了嗎？”梁祁小聲警覺的問到。林泠懋搖頭，“沒有，可能現在過的很好吧！我也沒必要去打擾人家。”

過得好？屁——梁祁攥緊拳頭，“你和他認識？”

“算認識吧。畢竟照顧過我們。”林泠懋收拾著餐盒。梁祁渾身發抖，他們認識……他都不知道李家和白執事的關係。

“那他離開的時候沒有人留他嗎？”林泠懋轉身將垃圾丟進垃圾桶就聽見梁祁冷不丁來了一句。

“嗯？”林泠懋轉過身望著他，梁祁低著頭，筷子隨意的在餐盤裡點幾下。

“他是自己離職，走的時候沒人知道，走了以後也沒有任何消息。當時也是看到他的離職信才知道他走了。”林泠懋坦言道，“你怎麼這麼關心他？”

梁祁抿了抿嘴唇，“沒什麼，就是替你吃不到好吃的惋惜。”

林泠懋汗顏，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吃完把垃圾扔了繼續判試卷，對了，我想起來了。”林泠懋望向梁祁，梁祁吸了吸鼻子，這個人想乾嘛？

“為什麼改答案？”林泠懋找出梁祁的試卷，還沒有判總分，“我看看你考了多少？”林泠懋算著分。

“85。”林泠懋指著被改掉的選擇問他“為什麼改了？”

梁祁低著頭，“不確定就改了。”

你在給我胡扯？不確定？

“你不知道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嗎？”

“我的第一感覺從來不準。”梁祁小聲懟到，這純粹胡言亂語，他的第一感覺準得很。林泠懋無語，這小孩……

“趕緊算分。”林泠懋咬牙道，梁祁扒拉著手指頭算分。

——

終於忙完了，梁祁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他的腰酸死了。林泠懋讓他回教室對答案，自己把各班的試卷分出來。

匡楊暘望著疲憊不堪的梁祁，梁祁回來直接趴桌子上，怎麼這麼倒黴做了班主任的課代表。

梁祁看著桌上的答案，心裡煩亂。白執事……他為什麼離開，本來他可以一直在那個地方做著自己熱愛的工作。

梁祁坐起身，為什麼非得離開，把自己搞成那樣不堪的樣子！

“沒事吧！”匡楊暘小聲道，梁祁回過神搖頭，小聲到“老班真狗。”

匡楊暘低頭笑了聲，做老班的課代表可不是一般的累。

——

“試卷發下去，看看有沒有算錯分。”林泠懋走過來把試卷給梁祁，梁祁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不相信我的數學，我都掰著手指頭給你算的！

林泠懋坐在講台上看著講台上的作業。隨意翻了幾頁，這是寫的語文隨筆。林泠懋無聊的看著一頁發呆，有個同學走上講台，小聲道“老師，我的分算錯了。”

林泠懋拿過試卷算著分，選擇25，大題48，應該是73，那梁祁給打了多少？林泠懋看了眼，72！這家夥……

林泠懋望向梁祁，梁祁小心的抬頭對上他的目光。

“5加8是多少？”林泠懋笑道，梁祁低頭掰著手指頭，是13啊！

“13”梁祁小聲說著，林泠懋無奈歎氣，在分後麵加了個加號一。

“老師，我的也加錯了。”

“我的也加錯了。”

“我也。”

……

林泠懋望向梁祁，梁祁臉龐緋紅，自從聽到白執事以後，他的心思就沒有專心過。

——

下課，梁祁趴在桌子上。張墨禎回頭看著他，匡楊暘戳了下他胳膊，梁祁就像鹹魚一樣趴在那一動不動。

“怎麼了？”

“彆說話，讓我emo會。”梁祁趴在桌上雙臂彎曲交疊下巴壓著手背，張墨禎安慰道，“不是你的錯哈，這麼多試卷子。”

越說梁祁越emo，梁祁瞬間想起來那個委屈的表情包，“我都掰著手指頭數數了。”

“害，有點錯很正常。你不照樣數學滿分嗎！也沒見你數學考試算錯過數。”

梁祁更emo了，張墨禎像匡楊暘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匡楊暘在一旁不說話了。

“陳慕，班主任叫你去辦公室。”靠門的同學喊了一聲，梁祁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要公開處刑了嗎？

“淡定淡定。肯定沒事，班主任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張墨禎解釋著。梁祁有些欲哭無淚，道“他就是這樣的人。”

兩人望著梁祁淒涼的背影，怎麼搞得像從大魔王手裡掙紮出來的樣子。

“報告。”梁祁努著嘴走進辦公室。林泠懋望著他的樣子，“累了？”

“沒有。”梁祁站在他身旁低著頭，一副垂頭喪氣模樣。

“怎麼蔫了？”

“沒澆水。”梁祁白了他一眼，林泠懋淡淡一笑，指了指桌上的雪媚娘。

“給你買的。”

“我？”梁祁望著桌上的雪媚娘，“那天晚上你還吼我，今天給我買雪媚娘。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梁祁喃喃道。

“……”林泠懋挑眉笑著望著他，怎麼這麼記仇？

“就當你今天的補償。”

梁祁衝他吐舌頭，“乾活還有工資呢，這是我應得的。”林泠懋望著他耍小性子笑著點頭。

“又開會，明天還要開會。我的試卷還沒判完。”方柯和語文老師走進來，梁祁被噎了下。

方柯望著林泠懋和梁祁，梁祁嘴角掛著奶油捶著胸口。

“李老師，沒去開會？”語文老師倒了杯水，林泠懋平靜到“開完了，回來了。”

“年輕就是好，我爬樓梯都爬不動了。我開會在6樓。我還穿的高跟鞋，真的用命在爬樓。”語文老師不禁感慨。

林泠懋淡淡一笑，方柯笑道，“沒事，我陪你，下次拉著你一起。”

梁祁咬著雪媚娘，開會？他老班去開會了？不是一直待在這嗎？

“對了，陳慕。一會叫一下隔壁班課代表。”

“嗯，好。”梁祁咽下最後一口雪媚娘拿紙巾擦了擦嘴。還有一盒，留著回去吃。

——

“李老師，你家裡兄弟幾個人啊？”語文老師八卦到。

林泠懋佯笑道“三個。”

“上次還有上上次……一個姐姐一個弟弟，很幸福啊！”語文老師狠狠羨慕了。

幸福？並不……

林泠懋笑著應付。

“李老師是哪裡的啊？哪個大學畢業的啊？”語文老師繼續八卦道。

“北城。”林泠懋輕描淡寫一句話，語文老師臉上的神情僵了僵，北城，不是很富裕的地方嗎？為什麼會選擇來古城上班。

“北城？那個大學聽說很厲害。我高中的舍友就考到那裡去了。”方柯笑道。林泠懋淡淡一笑。

“方老師，你是哪個大學的啊？”語文老師望向方柯，方柯笑容一僵，“我……我去了彆的地方，不在國內。”

“這樣，我看著我朋友的孩子去了法國，在巴黎鐵塔下麵撒狗糧。”語文老師無奈歎氣，“真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去哪都有精力。”

“潘老師保養的好呀，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英語老師都說你越來越有活力了。”

“對了方老師，你是不是還沒有對象啊！”

“啊？是……是。”方柯臉龐微紅，這是要乾什麼？給她介紹相親對象嗎？“那個李老師，我先去盯班了。”方柯趕忙收拾學案離開。

“嗯，好。”林泠懋應著，話說回來他也該盯班去了，“潘老師晚上回家注意安全。”

“好的，一會有人來接。李老師你先去上課吧！”

林泠懋走到後門往裡看，班裡很安靜。學生都低著頭寫著錯題，林泠懋走進班裡。梁祁揉著額頭，這題怎麼做錯了？哪一步錯了？梁祁不自覺轉著筆看著選擇最後一道題。

梁祁隨手畫了一個圖，按道理應該沒有錯才對。梁祁轉著筆望著畫的草圖發呆。林泠懋走到他身旁看著他，很少見到他因為題不會皺眉的樣子。

算了，想不出來。下課看看張墨禎怎麼做的吧！

林泠懋望著題目，這個題他不會嗎？梁祁轉著筆翻著試卷，看來數學應該沒問題了，其他的題都對了。

梁祁看著畫的草圖，手裡一直轉著筆。林泠懋望著他，這筆轉的……

林泠懋拿走他手裡的筆，梁祁一怔，什麼東西？梁祁抬頭對上林泠懋的目光，小嘴一撅一臉委屈的模樣。這家夥要沒收他的筆。

林泠懋在他畫的圖上標了一條線，在梁祁標的那條線的上麵。梁祁低頭望著那條輔助線，林泠懋在紙上寫著–1/2，又在曲線最高點標了一個2/3。

梁祁眨巴眨巴眼，搖搖頭。他有個地方不明白，為什麼那個線要往上標？

林泠懋在題目條件上畫了一個大圈，把圖像給他又畫了一遍。梁祁望著他畫的直線，好像是這樣。梁祁點頭，林泠懋在紙上寫著“再玩筆看見一次收一次。”

寫完就把筆放下，梁祁握著筆。忽然就對他莫名的好感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教生物嗎？數學也這麼好嗎？

林泠懋坐在講台上望著講桌發呆，沒事做真無聊。林泠懋望著講台上的粉筆頭，起身收拾著講桌。

——

“拜拜，路上小心。”

“拜拜。”梁祁向他們兩個招手，他要去辦公室找李陌言。林泠懋關上辦公室的燈梁祁正好從班裡出來。

……

“老師，你家裡不催你找omega嗎？”

“為什麼要催？”林泠懋的回答給梁祁整不會了，按道理這時候都該被催婚了。

“難道不應該催了嗎？畢竟你家裡這麼有錢，什麼都有就沒有omega。你家裡不著急嗎？”

“怎麼？你發小被催婚了？”

“沒有！”梁祁咬著牙，“他還沒成年。你都這麼……額……為什麼不找個omega過日子。”

“強扭的瓜不甜你懂嗎？”

梁祁白了他一眼，“得得得。不過話說回來，老師，你為什麼來古城？你為什麼不在北城待著？”

“問問問，你是十萬個為什麼？”林泠懋淡笑著回他，梁祁低著頭小聲道“好奇而已。這點好奇心還害不死人。你都知道我是來替學的了，你就告訴我你為什麼來古城唄！”

林泠懋微挑嘴角，“犯錯被罰了。”

“啊？罰你來古城？”梁祁眼珠轉悠一圈，看來這錯誤不小，不然怎麼讓他一個人來這。

“你先上樓去吧！我從地下室拿個東西。”

梁祁點頭應著上樓等李陌言，不過地下室他從沒有進去過。梁祁坐在沙發上喝水，今天很冷，都到零下了。梁祁走著神林泠懋推開門，手裡拿著一堆不知道什麼東西。

“吃完胃藥去睡覺。”林泠懋望著手裡的一摞書，很早之前李陌言就放在這了，無聊的時候看會書，順便看看李陌言的筆記。

梁祁吃著胃藥，溫水進到胃裡暖暖的。梁祁望著李陌言，不知道他又要乾什麼，拿著那麼古老的書。

林泠懋在房間看著書，第一頁就看到李陌言有力但肆意的名字。林泠懋繼續翻著書，哲學的書。

林泠懋看著李陌言記的筆記，還有……悄悄話。

當時李陌言在加拿大留學，他在比利時。李陌言總打著想他的名義去找他玩，順便蹭課。林泠懋總是嘮叨幾句然後帶著他到處玩，隻要李陌言不煩他看書就行。有時候也會帶著李陌言去上金融課。

當時兩個人臉上已經褪去童稚，林泠懋已經開始管理公司，李陌言依舊是個瀟灑公子。

“以後你養我唄！”李陌言枕著他的肩膀含糊說到，林泠懋麵無表情，目光冷淡應著。

這些年他冷淡、不近人情是真的，通情達理、笑顏都是假的。

林泠懋合上書，如果不是來這裡替教的話，他不會有這短暫的輕鬆歡愉，也不會感覺到煙火氣。

林泠懋走到客廳，梁祁正刷著手機。

“不去睡覺？”

“啊？嗷嗷，我馬上去。”梁祁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林泠懋望著他走回房間垂下眸子。

12月了，他依舊沒回北城。

——

清晨梁祁被敲門聲叫醒。

梁祁打了個哈欠走向門口打開門，“早啊，老師。”

“嗯，去洗漱吧。”林泠懋淡淡說著，梁祁點頭。

學校

語文課，班裡好多同學發著試卷和範文。

“看看這次的範文有誰。”

“好多作文啊！這節課是閱讀課嗎？”

“快點發，發完我也想看作文。”

……

梁祁整理著桌上一張張的例文。怎麼這麼多？是這次作文太簡單了所以好多人得高分吧！

梁祁看著一張張範文，一張又一張看一眼，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題記。梁祁趕忙翻過來，看著那個熟悉的題記，完了完了完了！梁祁看到範文旁邊印著班級名字還有學號。

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梁祁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語文老師站在講台上，“這次作文咱班有兩篇範文，陳晴螢還有陳慕。先給大家一節課閱讀時間，下節課我們講試卷。”

“陳慕，你好厲害啊！”匡楊暘看著梁祁的作文，梁祁感到後背發冷，彆說了彆說了。你看完以後就不這麼覺得了。

語文老師坐在講台前看著梁祁寫的作文。

能不能彆這麼社死，偏偏在他想報複李陌言的時候。

潘老師看著他寫的作文，這……怎麼感覺怪怪的，不像是懷憶，倒像是表白……不不不，準確來說更像情書。

潘老師喝了口水差點嗆到，這……真的是情書？

梁祁低著頭，誰來救救我！

煎熬的一節課終於過去了，梁祁趴在桌子上。張墨禎轉過身看著梁祁，眨了眨眼。

“陳慕，你寫的……額……怎麼感覺怪怪的？”匡楊暘在他耳旁小聲說到。梁祁耳畔緋紅猛的坐起身，“你想多了，沒有。”

潘老師回到辦公室坐在位置上。

數學老師走過來，“潘老師，我拿篇作文看看。”

“好，在這裡。”

“13和14班倒是有好幾篇範文，都還不錯。”潘老師拿著陳慕的作文。都還不錯但是這個孩子的……算是情書了吧！

林泠懋正好閒著，也向潘老師要一張範文看著。潘老師看著他把陳慕的範文拿走，連忙阻止“哎？那個……那個……”李老師，你做好心理準備。

“怎麼了？”林泠懋有些疑惑，潘老師尷尬笑著沒說話。

林泠懋先看了彆的班的作文，文筆是很好。林泠懋翻過範文，目光略過一個熟悉的名字，陳慕。

這小孩的作文……林泠懋望了眼，居然得了58分，滿分60分吧好像。這個小孩語文這麼好嗎？

林泠懋望著梁祁的字，像字帖那樣但又不似那種，他的筆鋒有力但又柔和。林泠懋望著題目又看著題記，懷念的文，懷念誰？

人生不過倏而幾十場春葉繁，秋菊落。何其所幸與你相遇。不知幾場盛夏凜冬過後，再次與你相遇又會經過多少場繁夏？

……

這懷念的誰？

林泠懋喝了一口水，直到看到李陌言三個字。

“噗，咳咳咳！”林泠懋拿紙擦著桌子上的水。怎麼懷念他？他腦子怎麼想的？

潘老師無奈歎息，不想要你拿你非得拿。

林泠懋繼續看著他的作文，裡麵有一句英文it is my blessing to meet you.

什麼“一眼驚鴻”、“白天鵝”，這算在誇他還是在罵他？

……

我該說謝謝嗎？

林泠懋繼續看著梁祁的作文，沒看完就反扣在桌上，臉龐微微泛紅。居然被一個小孩的作文……我就不該看！

林泠懋坐在椅子上冷靜下來，這個小孩可能隻是單純的懷念，可能文筆太好所以讓人理解錯了吧！

林泠懋繼續看著梁祁的作文，這小孩寫的真肉麻。林泠懋望著攤開的作文，忽然目光好像瞥見了什麼。林泠懋拿著紅色記號筆在範文上畫著，斜著三個字正好是“陰陽怪”。

我就知道……林泠懋不懷好意一笑，繼續找著所謂的“藏頭詩”，很快就找到了“缺心眼”、“小心眼”、“大傻蛋”、“王八”、“老男人”、“狗東西”。林泠懋重重呼吸，梁祁！

潘老師望著他，這會不會生氣了？雖然學生對老師有好感可以，但是……這下全校皆知了。

林泠懋想到剛才自己以為梁祁給他寫了封告白的作文而欣喜，他在想什麼？為什麼會這麼想？居然剛才還給他整害羞了！

梁祁……

大課間跑操，林泠懋沒有望見梁祁。他跑哪去了？不一會梁祁和匡楊暘跑下來，梁祁望見林泠懋一怔低著頭走過他身邊。

林泠懋眼神冷淡的望著他，梁祁臉龐微紅但也不敢看他。

跑完操梁祁心事重重的走進教室。

一個上午範文傳遍整個高一部，梁祁無奈。上次這麼社死是什麼時候來？梁祁趴在桌子上，心情不好焦慮的時候胃也難受。

林泠懋走進教室看著他趴在桌子上，敲了下他的桌子。梁祁抬起頭看著他，胃有些疼，梁祁捂著胃。

林泠懋望著他這個樣子無奈歎氣，小聲道“辦公室有藥，去辦公室。”梁祁本來不想去，他書包裡有胃藥。但是當他望著李陌言平靜的目光的時候，是不是李陌言沒看到作文？所以他暫時安全！

梁祁抱著一絲僥幸走向辦公室，林泠懋望了圈班裡也走了出去。

梁祁走進辦公室就感覺裡麵的氛圍不對勁，老師們都望著他。梁祁低著頭站在李陌言辦公桌前找藥。翻藥的時候梁祁似乎看到了什麼，湊近一看，那不是我的作文？

完了！梁祁望著李陌言圈圈畫畫的地方，那不是他內涵他的那些詞。這……完了解釋不清了。

林泠懋打開辦公室的門，辦公室裡氣氛異常凝重。林泠懋望著梁祁愣在那一動不動便走過來。

“在這。”林泠懋將盒子遞給梁祁，梁祁反應遲鈍的接過盒子，“水。”林泠懋將水杯遞給梁祁，梁祁望著水裡自己的倒影。

吃藥以後胃裡暖暖的，梁祁回到教室坐位置上。被老師看的不自在了，以後真的不能在作文了報複李陌言。

——

晚上梁祁把自己關在屋裡，拒絕和李陌言麵對麵。

梁祁本想著看會手機，一摸口袋，壞了，手機扔客廳了。梁祁小心翼翼打開門往客廳看了眼，果然李陌言坐在那不知道乾什麼！

梁祁硬著頭皮往客廳走，本想著拿完手機趕緊跑回去但沒能如願。李陌言叫住他。

梁祁尷尬轉過頭笑著，“老……老師。”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林泠懋望著梁祁，梁祁尷尬道“解釋……什麼？”林泠懋將一個信封遞給他。梁祁接過信封，彆說這信封疊的還挺精致，還有個粉色的折疊愛心。

“這不挺好看的嗎？”梁祁望著信封，沒什麼不對啊？

林泠懋無奈歎氣，他是真的傻還是裝的？“這個信封裡塞了你的作文，放在我桌子上。”

“什麼！”梁祁一驚，不是他做的，他哪敢？不是，就算他敢，他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

“不……不是我。”梁祁小聲說著，語氣間滿是委屈。

“我知道。”林泠懋語氣溫柔，沒有絲毫責備他的意思，“你懷念什麼？懷念我？”

“啊？嗯。”

“為什麼？”林泠懋好奇，這小孩又在想什麼壞心思。

“我……那個……我替學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你犯錯被罰才來這裡，肯定要回去的，沒準比我離開的都早。提前懷念……”

林泠懋垂眸，他遲早會回去。不過不會比他早離開，一定不會。

“是嗎？你什麼時候良心發現了？”林泠懋笑道。梁祁抬眸看了他一眼，一臉無辜道“我一直都覺得……嗯……你挺好的。”說假話會不會被雷劈。

林泠懋淡淡一笑，“可是我怎麼在某個人的作文了發現他再罵我陰陽怪、老男人。”

梁祁語塞，能不能不提這回事。

“沒……肯定……看錯了。”梁祁生硬的解釋著，“你人這麼好，我肯定不會罵你的。”梁祁深深一個鞠躬把手裡的信封遞給林泠懋，“這個……真不是我疊的。”

林泠懋食指和中指夾過信封，手指摩挲著信封。梁祁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嘿嘿一笑。林泠懋淡淡一笑，“知道了，下不為例。”

“嗯。”梁祁不知道他說的什麼事下不為例，現在趕緊逃離虎口才最重要好吧！梁祁拿著手機回房間。林泠懋望著手裡的信封，這是他自己疊的，本來隻想著詐他一下。林泠懋望著手裡的信封，他收到過大大小小的情書一堆堆，但都回絕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很喜歡梁祁寫的作文，懷念也好，喜歡也好。

林泠懋歎了口氣打開信封，將梁祁的範文放進信封裡。

夜晚

梁祁躺在床上回想著和李陌言在客廳的對話，他雖然很舍不得李陌言，但是他是李家的人……以後還會見麵的。隻不過那時候再見麵的話，可能就不會像現在一樣和諧。

林泠懋坐起身望著窗外漆黑星空，腦袋裡回蕩著梁祁說的那句“我替學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你犯錯被罰才來這裡，肯定要回去的，沒準比我離開的都早。”他總能用這種平靜的口吻說著分彆的話。

林泠懋側躺著望向床頭櫃上的信封，嘴角略過一抹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