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兩個人都很安靜。
梁祁也知道這次分班以後他和李陌言見麵的時間越來越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隱隱的痛。
以前畢業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難過……
——
“好好考試，生物彆再做那麼爛了。”
“嗯。”梁祁應下，“如果你以後班裡有個和我性格差不多的學生，你少陰陽他。”
“……”林泠懋無奈一笑，“嗯。”
“我……我去寫作業了。”
“嗯。”
梁祁進屋寫作業，這半年和李陌言互懟互掐有種彆樣的默契。漸漸的一種奇怪的感覺悄然紮根逐漸占據了心裡空蕩的位置。
1月10
“匡……匡楊暘。”
匡楊暘轉頭，“潯哥。”接著劉潯潯抹了他一臉粉筆末趕緊跑路。
“站住！彆跑。”匡楊暘抹了一手粉筆末追出去。
“他們真有活力。”張墨禎和梁祁麵對麵坐著，梁祁點頭讚同。
“從開學一直打打鬨鬨到現在，他還真是每天精力滿滿。”張墨禎下巴抵在桌子上蔫巴巴的說到。
“對啊。”
一個人走到兩人身旁，“班長。”
“啊？”張墨禎無精打采抬頭，下一秒被抹了一道粉筆灰。
“我去。”張墨禎嘖了一聲，“匡楊暘！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略略略。”
“陳慕。”
梁祁以為是來抹灰的趕忙捂著臉，“怎麼了？”
“我想問你，這道題怎麼做？”尹柯好奇的望著他。
梁祁尷尬輕咳一聲，拿過他的學案望著題耐心給他講。
“謝謝啊！”
“不客氣。考試加油！”
“嗯，你也是。”尹柯呆呆一笑走向自己的位置。
梁祁回想到昨天李陌言對自己說的那句生物彆做那麼爛了。
“潯哥，你選的文科理科？”
劉潯潯一怔，“我……理……當然理科啦！”劉潯潯故作輕鬆道，“你好好考哈，彆被比下去。”
“肯定好好考，噥，乾杯。”匡楊暘拿著杯子和劉潯潯碰了個杯。
他可真是個笨蛋！我要轉學了啊……
“潯潯，班……班主任找你。”劉潯潯的飯搭子過來找她。
“嗷，好。”劉潯潯望向匡楊暘，“我先去了哈，給我把杯子帶回去哈。”
“好好好，你是我哥我聽你的。”匡楊暘拿著她的杯子往教室走，劉潯潯的飯搭子歎了聲，最終她還是沒說出口。
——
“老師。”劉潯潯走向林泠懋的位置。
“嗯，填個表格。”
“嗯，好。”劉潯潯接過筆填著轉學證明，忍著眼淚填到一半眼淚“啪嗒”掉下來。
林泠懋遞過紙，劉潯潯眼淚止不住的流。
“怎麼了？”方柯聽到哭聲，走過來安慰“怎麼了這是？”
“我……要轉學了。”劉潯潯用紙捂著眼睛，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轉學啊，不哭哈。”
“我的寶要去哪啊？”英語老師安慰道。
“北城……三……三中。”劉潯潯抽泣道。
“那個學校很厲害的，寶彆哭了哈。”英語老師過來安慰道，“彆哭了哈，一看寶就舍不得我。老師也舍不得你啊。”
“等有時間來看老師，老師在這等你哈。”
“嗯。”劉潯潯抽噎著回應。
“好好考試，先不想其他的哈。眼睛都紅了。”英語老師給她擦著眼淚。
“舍不得老師就回來看看，現在咱最主要的是學習，咱不能把課業落下。咱學習這麼好，以後肯定能考好大學。”
“老師等你回來，帶你去吃好吃的哈。拉鉤哈。”
劉潯潯點頭強擠出一個笑臉和英語老師拉鉤。
“喝點水。”英語老師遞過來一個紙杯。劉潯潯點頭接過水杯。
——
林泠懋站在班後門，現在還沒上課，班裡聽鬨騰。
梁祁轉著筆發呆，嘴和鼻子間還夾著一支筆。
林泠懋目光落在梁祁身上，他這是在表演雜技？
劉潯潯從辦公室出來往後門走，從林泠懋身前走進班裡。
林泠懋回過頭望著她，眼睛還是有些紅腫。
上課鈴響了，梁祁放下筆拿學案。
……
“潯哥，你怎麼了？老師訓你了嗎？”匡楊暘望見她通紅的眼眶以為被罵了。
“沒有，眼睛癢癢揉揉就變這樣了。”劉潯潯白了他一眼。
“你等會哈，我記得我有個眼藥水。”匡楊暘在自己抽屜裡找到眼藥水，“沒用過的。”
“謝謝。”劉潯潯接過眼藥水，摩挲著亮麵的包裝盒。
“客氣什麼。”匡楊暘沒再說什麼，原本懸在半空的手遲遲沒有落下，匡楊暘收回手轉身離開。
——
“梁祁，你看什麼？”林泠懋裹著浴袍出來就對上梁祁se眯眯的目光。
“沒……沒什麼。”梁祁彆過目光摸了摸鼻尖，硬生生把“身材真好”四個字咽下去，這要是說出來李陌言肯定說他心懷不軌。
“胃藥吃了嗎？”
“嗯。”梁祁低著頭不敢看他，雖然浴袍裹住了大部分，但是看輪廓還是會上頭。
嘖，酒吧後遺症！
“……”林泠懋緩緩抬眸望著梁祁。
梁祁低著頭看手機，總感覺李陌言在看著他。梁祁猶豫著抬頭對上他的眸光。
原來真的在看他！
“我……我作業寫完了，就玩一會馬上去睡覺。”梁祁噘著嘴把鴨子睡衣帽子帶頭上繼續看手機。
……
林泠懋淡淡一笑，沒想到自己在古城待了快半年了……
梁祁起身回房間休息，林泠懋在陽台站了很久。
回去嗎？那他怎麼辦？可我和他本就沒有關係。但是他是陳家的人，現在陳家和李家剛開始合作，他隻是幫著照顧陳家的小孩。
可……自己對他真的隻是照顧嗎？
想太多了。林泠懋回過神，也許古城的煙火氣將他原本清冷疏離的性格埋沒，回北城就沒事了！
期末考試前夕
學校取消了晚自習，下午學生們打掃教室排考場。
“小群，你……你幫我拍個照片吧！”劉潯潯將手機遞給飯搭子。
“好啊！”王群站遠些給她拍照。
劉潯潯站在班級門口轉頭望了眼班裡，匡楊暘正在擦黑板。劉潯潯眼眶濕潤強忍著眼淚回過頭擠出一個笑臉，雙手在胸前比了一個愛心。
黃昏的光映照在學生們身上，映照著熱烈而燦爛的青春。
劉潯潯望著照片，就當留個念想。劉潯潯望著手裡的眼藥水，又望向班裡擦黑板出神的人。
匡楊暘，祝你前程似錦！
劉潯潯收起手機走進班裡，王群心疼的看著她。
“潯哥，明天好好考試，我要是考的比你好記得請我吃飯。”匡楊暘在講台上傻笑。
“啊，好啊！”劉潯潯無奈一笑，故作輕鬆道“加油嗷。”
“必須的。”
——
考場布置好以後，留下值日生拖地。
“走吧，現在班主任在教室。”
“嗯，走吧！”
“走了走了。”
十幾個同學前後走向辦公室。
“報告。”
“進。”辦公室裡隻有林泠懋一個，其他班主任都在布置考場。任課老師下午休班，畢竟考試完以後他們有一場惡戰。
“老師。”
“老師。”
“怎麼了？”林泠懋望著班裡的同學，怎麼這麼多人？這是有什麼事？
“老師，我們明年……就去文科班了，謝謝您這半年的照顧。”
“老師，謝謝你。”
“謝謝老師。”
“應該的，畢竟是你們的老師。”林泠懋望著學生，他們眼裡滿是不舍。林泠懋想到梁祁之前以為他要離開索要一個擁抱的事，“以後還會見麵的，來抱一個，彆難過。都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
“嗯。”
“來抱一個。”
……
梁祁走進來，望見一群同學在。本來想找李陌言看看他收拾好可以回去了嗎？
林泠懋以為是班裡要轉文的同學，很自覺的張開手臂。
梁祁精神鬥爭了兩秒還是過去和他抱了一個。
“嗯？你不是理科嗎？”林泠懋皺眉望著梁祁。
“對……對啊！”梁祁也很疑惑，李陌言不是知道嗎！
“你來乾什麼？我沒叫你啊？”
“我……額……”梁祁手指比劃了一個跑路的動作。林泠懋點頭，“先去那邊坐著等會。”
梁祁乖乖坐在一旁看著手機。
“明天好好考試，早點回家。彆讓我知道你們晚上回去打遊戲打通宵哈。”
“嗯。”
“嗯。”
“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那老師我們走了。”
“老師再見。”
“老師再見。”
“再見，路上注意安全。”林泠懋望著學生們離開看向梁祁，“班裡還有人嗎？”
“沒了吧！”梁祁出來的時候值日生都走了。
“走吧！”林泠懋起身走向門口，梁祁跟著走出辦公室。
“明天好好考試，彆走神也彆睡覺。”
“以後你……你不教我了吧！”梁祁小聲說到。
“應該不教了。”
“嗯。”梁祁眸子裡閃過一絲喜悅，俏皮的模樣道“那你管不了我了，略～”梁祁朝他吐舌頭。林泠懋從後視鏡望著他，淡淡一笑。
“學習管不了，你以後胃疼的時候我還是能管的住。”
“趁人之危，小人。”梁祁小聲嘟囔道。林泠懋淺笑。
“晚上吃什麼？”
“都行。”
“青椒。”
“不行。”
……
林泠懋輕聲一笑，“排骨？”
“嗯。”梁祁點頭。
梁祁回屋裡看著語文作文，平時摘抄的素材背一背。林泠懋在廚房做飯。
fq期快到了，梁祁去房間拿出兩粒粉色的藥片。
這個藥可以延緩fq期，但是副作用很大。總不能放棄這次考試吧！
梁祁將藥含嘴裡喝了一杯水衝下去。
“好好考試，寒假你可以回去了。”
梁祁啃著排骨，他並沒有心思回去。梁祁抬頭望著他“你寒假要回去了嗎？”
“不知道。”林泠懋擔心的是他的易感期，陰曆一月底。
“你要回去的話就彆在犯同樣的錯了，最起碼吃一塹長一智。”
林泠懋聽著梁祁語重心長的教育著他淡淡笑著，“嗯，知道。”
梁祁沒想著他聽進去，小心翼翼抬眸望見他笑著望向自己淡淡笑著。梁祁低下頭，臉龐微微泛紅。
“明年……還能見到你嗎？”
“嗯。我回不去。”林泠懋放下筷子，“我不是小孩，不能隻想著往家裡跑。”
“也是，畢竟你要找老婆。”
……
“對對對。”林泠懋也是無奈的應著，“你說的對。”
“你以前也是一個人住嗎？”
以前？這不是這半年剛過來……
“嗯。”林泠懋應著，梁祁“嗷”了聲。
他以前也是孤單一個人住，怪不得人這麼冷淡。
“那……那我今年陪你住這？”梁祁試探性的問到。
“你不應該回家嗎？”
“我……我不想給他們添亂。”
不給他添亂給我添亂？林泠懋被他的回答氣笑了。
“我……我也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梁祁低下頭，一副乖學生的樣子。
“那就待在這唄。每天寫會作業出去逛逛。”
“沒有作業啊！”
林泠懋有些疑惑，他說的好像也沒錯，畢竟分班了，有些同學去了彆的班裡。新學期也不會費時間去講上學期的學案。
“學校不會布置作業的。”梁祁咬著排骨，“所以寒假就可以待在屋裡或者出去逛。”
“這樣。”林泠懋扒拉著碗裡的飯。
……
梁祁望著林泠懋的房間，以後見麵的時間會越來越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走了。
梁祁搖搖頭，什麼時候他這麼感性了！還把自己當成以前不懂事的時候。
以後能再見的話，李陌言，很高興認識你！
考試當天。
梁祁拿著考試袋進考場，監考老師站在講台上，桌上有探測儀，屋裡放了信號屏蔽器。
梁祁走向考場，翻著自己的準考證。
“轉身。”
這聲音……耳熟，梁祁抬頭，果然是李陌言。
“轉身。”林泠懋望著他驚訝的眸子笑著又說了一遍梁祁轉過身，“進去吧。”
梁祁望見張墨禎坐在他後麵的位置。
“怎麼還是他？”梁祁小聲跟張墨禎說到。
“我也不知道啊！”張墨禎小聲回到。
林泠懋望向兩人，梁祁往後挪著，張墨禎往前坐了坐。
“考試開始，請考生規範答題。”學校廣播播放。
梁祁看了遍題作答。
——
第一場考試結束。
下午第二、三場考試。
梁祁收拾東西走出考場，還記得當時高考完走出考場的那一刻回頭仿佛看到剛來時的自己。
那時候的他笑著向他告彆。
梁祁抬頭望著天花板，都過去了。
這次考試考三天，考完以後連聚在一起的機會都沒有就放假了。
每個教室依舊是考場的模樣。
劉潯潯的考場在匡楊暘隔壁，劉潯潯特意等他出來隻是遠遠忘了一眼強笑著和他的背影拍了張照。
劉潯潯再回去路上眼淚止不住往下流，今天的天空格外陰沉。
“看，下雪了！”
“真的！”
“下雪了。”
劉潯潯望著手機的照片，眼淚打濕了手裡的課本。
以後，就祝我們得償所願！
梁祁在考場門口等著李陌言，他去送試卷還沒回來。
人都快走光了。
“走了。”林泠懋從他身後拍了下他的肩膀。
“啪”靜電電了兩人。
梁祁弱弱點頭，“今天晚上吃什麼？”
“給你做好吃的，慶祝你放寒假。”
“嗯。”梁祁開心笑著跟在李陌言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