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鄴濘自以為把話說的很清楚了,但是梁祁卻沒有任何反應。
“我去打個電話。”梁祁走向一邊,撥通了串號碼,電話接通,“錢警官。”
“小王後。”
“下午麻煩幫我盯下酒吧,費用我出。”
“這是遇到什麼事了?”
“有點麻煩,不過有你在我放心。辛苦你了。”
“好,你的事我肯定幫。”
電話掛斷。
梁祁揉著眉頭,隻能去嚇嚇他讓李默年收斂點,要是真把他弄進去的話陳家這邊不好跟李家交代。但是員工不能隨便被調戲,懲罰是必須的。
“下手輕點,不然不好交代。”路鄴濘微挑嘴角,這下李陌言要吃苦了。
“隻是讓他醉一場,睡個幾小時而已。”梁祁擺擺手,這種鬼點子自己多的是,就算李默年端著酒杯看半天也不會看出端倪。
——
李陌言點了杯雞尾酒,薑思遠送過來,附帶送了一盤冰塊。
一般顧客也不會動冰塊,那就是個擺盤裝飾。
李陌言望了眼酒杯,“助理,你還拍照嗎?”
“拍完了拍完了。”肖助理拍了好幾張圖存著發朋友圈。
李陌言端起酒杯,杯麵上起的霜已經被水滴的劃過的痕跡覆蓋。李陌言夾了兩塊冰放裡麵。
不一會李陌言就趴桌上了,肖曉推了幾下李陌言。
“李少爺,李少爺?”肖曉覺得不對勁,剛才還沒事,怎麼現在就醉成這樣。是因為冰有問題嗎?
剛開始喝了幾口人都沒事,怎麼放了冰塊就醉了。
有人故意難為他們,他們目標太大被發現了。
錢警官一直坐在前台喝著酒,兜哥過來送酒。
“錢警官,彆動彆動。我可不想背襲警的罪名。”兜哥不敢碰他,畢竟拍個肩膀也算襲警。
“害,怕什麼。”錢警官擺了擺手,還沒說什麼門被“哐”的一聲推開。
兜哥望著門口,“保安,門口集合。”
誰也沒想到,對家又來挑事了。這次錢警官是目擊者,之前都是打完砸完自己才過來。
“紅王後呢?他在哪?”
“王後不在。”薑思遠過來,和兜哥將身後的人隔開。保安將門口圍住。
“跑了?這是怕了?給我砸!砸到紅王後出來為止。”
“誰敢?”錢警官直接站出來,“聚眾鬨事,以往的教訓不夠?”
“警……警官,你怎麼也在?”
警隊的人齊齊過來,“帶走!”
“今天意外收獲啊!”錢警官倒是意外,“這麼趕著給我衝業績嗎?”
“略,自作自受!”66衝門口的人擺了個鬼臉。
“我的門啊!”青一臉沮喪,玻璃碎了還是沒完全碎。
“找王後報銷吧!這不屬於你的責任範圍。”兜哥望著青無奈一笑,青歎了聲走向後麵去跟梁祁報備。
“老兜啊,我走了。跟王後說一聲,感謝他今天請我喝酒。”
“好,下次再來啊!給你衝業績。”
“哈哈哈,一定!”
南城
“什麼?又壞了!我就說換成不鏽鋼的路狗就是不聽。”
“老板淡定,門要換不鏽鋼的啊……”青一臉委屈但又不理解的說著。
“我這就讓他們去換門。”梁祁掛了電話,拉著一旁的路鄴濘往窗戶口走。路鄴濘歎了聲,這家夥又要發牢騷了。
“我讓你換個彆的門你非要這個玻璃的,咋滴?你是稀罕那樣的,那門那樣花裡胡哨的還泛著綠光,咋?你這麼喜歡綠啊!”
“以後讓你秘書給你準備綠領帶得了,順便把你內褲也換成綠的。做發型的時候,跟理發師說把這玩意染成綠的,彆的顏色不喜歡。”
“……”
路鄴濘耳朵都快出繭子了,之前罵街能罵半小時,現在又聽他發牢騷。自己的耳朵啊,回去得洗耳朵去。
“換換換,換啥樣的?”
“不鏽鋼的。”
“什麼玩意?你一個酒吧整兩個不鏽鋼片子?”路鄴濘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就是相當於沒有玻璃,“也不是不行。”
“你安排吧。到時候彆說什麼選不出來讓我選。”路鄴濘知道梁祁選擇恐懼症,但僅限於和彆人考慮問題的時候。
北城
林泠懋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咖啡對他完全沒有提神效果。
秘書將外套給他披上,以前沒有過的情況。以前都靠咖啡續命,現在直接倒頭就睡。
老板不會是那啥以後身體xu了吧!
那……那得趕緊補回來啊!
秘書特意去準備了枸杞泡水,順帶放了幾顆金櫻子、覆盆子。
林泠懋揉著太陽穴,在古城住了這些日子把自己之前的生物鐘搞亂了。喝咖啡都不管用。
秘書將茶水倒上,林泠懋望著杯子裡的水,怎麼顏色不對,而且有股中藥味。
林泠懋沒動那杯水,繼續手底下的工作。
——
杜晨處於愧疚一直沒敢和卓家的人碰麵,當初自己和卓淩霄爸爸在一起卓茹並不同意。但是卓焱還是跟了他。
現在卓茹恨死自己了吧!杜晨仰望著天花板,這幾天自己在警察這裡沒去那邊,不知道淩霄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第六天
醫生查房的時候卓淩霄緩緩睜開眼,身上好疼,渾身沒有力氣。連說話都費勁。
“醒了,醫生。”護士在一旁興奮的說到,醫生也鬆了口氣。
眼皮很沉,卓淩霄撐不住閉上眼。
每天半個小時探望時間,對於家屬來說是一次又一次折磨。
醫生和護士從病房出來,告訴家屬病人醒了,但目前身體虛弱需要好好休息。目前情況很好,考慮明天轉入普通病房。
顏覃洺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淩霄醒了。顏覃洺眼裡含著淚。
卓茹鬆了口氣,自己哥哥可以安心了,淩霄沒事。
梁祁、陳慕和路鄴濘也鬆了口氣。
吃飯的時候。
“阿祁,你們哪裡像啊?我怎麼沒看出來?”
“你說呢?一個ICU住五天,一個住七天。他簡直比梁祁還像梁祁。”路鄴濘揪著陳慕的耳朵。
梁祁“……”
之前割腕ICU待了五天,病危通知書下了兩次。
“你們就折騰吧!”路鄴濘咬著饅頭,“你們一個兩個不讓人省心。”
“你也沒讓人省心,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沒追到老婆。”梁祁懟到。
路鄴濘手指敲了下梁祁腦袋,“小孩子滿腦袋什麼東西。”
“哥,序忬哥最近身體不好,你回去帶些藥給他。”陳慕說著。
“知道,我比你清楚。”
第七天以後
卓淩霄轉入普通病房。
家屬輪流照看,輪轉到梁祁照顧。
梁祁看著點滴瓶,櫃子上有個蒼蠅,現在就有蒼蠅了?
梁祁哄著蒼蠅把衛生紙碰了下去,梁祁彎腰去撿,一抬頭磕在櫃角上。
梁祁捂著頭,好疼。
梁祁抬起頭,卓淩霄正看著他。
“你醒了?”
“嗯。”卓淩霄儘力發出聲音回應他。
梁祁拿著濕棉簽給他敷著嘴,“好好睡覺。趕緊好起來。”
“謝……謝。”卓淩霄艱難的說著話。
梁祁手上的動作一頓,一抹苦笑,“可彆,你還是謝顏哥和警察吧!”
“我……我還是不明白……我們哪裡像?你……咳咳……”卓淩霄劇烈咳嗽,每咳嗽一聲心臟猛的疼。
梁祁趕忙給他撫著背,邊撫邊輕拍著。
“你還是省點力氣吧!”梁祁給他拍著背,終於咳嗽平息下來。梁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有個糟糕的父親,我也一樣。但你的父親最起碼還有點良心。”
“你在ICU住了七天,和你差不多,我在ICU住了五天。”
卓淩霄聽他這麼說一臉驚,梁祁在ICU裡待過五天。
“和你不一樣,我是自殺,割腕。”梁祁將平安手鏈往上擼,一道明顯的疤痕映入卓淩霄眼裡,“間接導致的,是我父親。”
“我抑鬱症六年,間接原因拜他所賜,直接原因……怪我自己。”
梁祁一抹寬慰的笑,已經過去了,現在他惜命,“你不困嗎?”
卓淩霄搖頭,“睡醒了。”
“喝水嗎?醫生說可以喝。”
卓淩霄搖頭。
“那我陪你說會話?你想聽什麼八卦?”
卓淩霄依舊搖頭。
梁祁沒轍,那就兩個人乾看著唄。
“對了,杜晨過來了。雖然你們口頭上斷了關係,但是法律意義上,他依舊是你的父親。你依然能繼承他留給你東西。”
“什麼?”卓淩霄不理解,語氣很虛浮。
“等你好些就知道了,不過你得見他一麵。”
“不可能。”
“……”梁祁沉默,最後歎了聲,“害你的是你杜明,杜老板也是被蒙蔽了。見他一麵以後可能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卓淩霄不會忘了杜晨和他爸爸吵架那一晚,他們吵的很凶,第二天爸爸就帶自己離開了。
“你在乎的我也知道,你覺得見他一麵對不起你爸爸。但是卓叔叔並不希望你這樣。”梁祁盤腿坐在椅子上,“你和顏哥一起去,帶著慶慶。除了給他送終那次,這會是最後一次。”
“……”卓淩霄沒有說話。
“早知道不問你,直接問顏哥得了。”梁祁望著手機,剛才手機震動好幾次。
梁祁打字飛快回複著,看來自己的方法還真有效,李默年回去了。
“慶慶想你了,現在在門口,我把他帶進來。”
VIP病房的好處就是單人一間,也不用怕打擾到彆人休息。
“爸爸。”
“慶……慶慶。”卓淩霄半躺著,梁祁特意給他調了床的高度。
慶慶很小心的坐在一旁,生怕碰到卓淩霄的傷口。
“怎麼不睡覺?爸爸睡了嗎?”
“爸爸睡了,我睡不著。爸爸,慶慶想你。”
“爸爸也想你。”卓淩霄想揉慶慶的頭發,但是使不上勁。慶慶自覺的躺下把頭湊到他的掌心。
“爸爸,要靠著爸爸睡覺。”慶慶蜷縮在卓淩霄身邊,頭靠著他的胳膊睡覺。
梁祁望著慶慶,總算是睡著了。
“你也睡一會,我給你拿個枕頭。”梁祁給卓淩霄墊了個枕頭讓他休息會。自己看著手機,酒吧的事處理好了。
梁祁望著齊平謙發來的大門照片。
“老板,這也太……太醜了。而且你看。”齊平謙打開手電筒,直接反光,“這可以當鏡子,反光也杠杠的。”
“抗造。”梁祁回複道,“要不然我把青和你的活換換?”
“彆彆彆,這門可好看了。老板的眼光一直都很好。”
——
梁祁去休息了,輪到路鄴濘過來守著。
“好好睡一覺,等他好些了你就回去吧!”
“嗷。”梁祁打了個哈欠。
“你知道我說回哪。”
梁祁和路鄴濘擦肩而過,梁祁眼神複雜,“不回。”
“隨你。”路鄴濘隻當他隨口一說並沒有當真。
梁祁沒有睡著,坐在床邊望著發抖的手。怎麼會發抖,自己隻是輕度的低血糖也不該發抖吧?
算了,躺一躺應該會好點。
梁祁心裡五味雜陳,替學結束了,他該離開了。以前盼著結束,現在卻怎麼也不想離開。
梁祁側著身抱著被子,在和李陌言待一段時間,找個合適的時間跟他說一聲自己要離開了。這段時間不能太依賴他,不知道下次見麵會過多久。過於依賴不是什麼好事。
林泠懋從北城回來。
梁祁這幾天沒和他怎麼說話,林泠懋那邊正處理著李陌言的事。
肖曉把李陌言帶回來,李陌言醒了以後就到他那哭訴,說陳家對他動手了。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林泠懋拿他沒辦法。事是一點沒辦,自己還被一杯酒放倒了。
其實冰塊沒有任何問題,藥下在酒杯裡。
酒杯裡糖漿裡摻了藥,由於密度大在下麵,沒有搖晃糖漿自然不會分散。李陌言加入冰塊以後,原本的糖漿四散,正好被他喝了下去。某偵探的一集,李陌言不會沒看過吧?
然後就趴桌子上了。
肖曉本來也好奇,在這麼明顯的地方,就不怕有人認出來。結果是被認出來了,還被放倒了。
陳家不是太過警惕,隻是並不想讓他們繼續調查。
梁祁也是陳家養大的孩子,但是他又比那些孩子自由。路鄴濘無論做什麼都會帶上他或者告訴他……他隻是一個孩子,為什麼要帶上他?
梁祁對陳家來說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林泠懋望著床上熟睡的梁祁,他手裡抱著被子。這麼沒安全感的小孩,路鄴濘把他帶身邊可能隻是想保護他的安全吧!畢竟陳家護犢子不是蓋的,把所有孩子都保護的死死的。
梁祁感覺到有人影在自己麵前晃,睜開眼就望見林泠懋站自己麵前。
“李陌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梁祁乖乖坐起來。
“剛回來,在躺一會嗎?”
梁祁打了個哈欠,“不用,我去看看慕。”
“……”林泠懋沒說話,陳慕也過來了?什麼時候的事。
陳慕看著慶慶,小孩子一直往卓淩霄那邊跑,陳慕帶著他兩邊跑,都沒時間去看梁祁。
林泠懋去看了看卓淩霄,看來恢複的不錯。
卓氏一大家子還有陳家的一群人,自己來摻一腳做什麼。
林泠懋去窗邊透氣。
“慕,我來啦!我看著慶慶你休息會。”
“阿祁,你醒啦!你有沒有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