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味線的聲音清清冷冷,尖銳又帶著淩厲的聲線配合著江戶的流水聲劃破了寧靜的夜。高杉晉助撥弄著手裡的琴弦,將那寧靜丟在身後,背影顯得瘦小又孤單,當撥子戛然而止的時候樂音也停止了在空間裡的流動。
是嗎伊東死了,真選組卻存活了下來.平淡如水的聲波讓人懷疑他現在真正的心情,沒有河上萬齋想到的生氣憤怒,想反而是在說著一件仿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但在聽到高杉晉助的最後一句話時他的背脊還是涼了一涼。
真令人吃驚呢。原來幕府還這麼紮實啊。在停頓了一下後,平平淡語調演化成戾氣。不對,是伊東太柔弱了吧。墨綠色的眼緋緩緩睜開,與三味線樂音一樣淩厲的目光盯住自己眼前的河上萬齋。還是說萬齋你太弱了呢?
河上萬齋的額頭上包裹著層層白色的繃帶,在昏暗的燭光下那白變成了暗黃。曲子由剛才的平淡轉化為激烈,這也是可以演示他現在內心的唯一手段,飛快地撥弄著手裡的撥子,另一隻手挑動著琴弦,墨鏡下沒人能看到可以暴露他心情的眼。
原本這次的工作就是讓真選組的視線從中央轉移為目的,既然春雨偷渡成功,與中央秘密條約能夠達成,戀站也就無益了,牽製的目的已經達成了。與高杉晉助一樣平靜的聲音,平靜的臉,在偽裝上河上萬齋是遠遠不輸給高杉晉助的。
我記得,我應該是叫你毀掉真選組的吧。高杉晉助抱著三味線,一隻腳踏在窗沿上,將臉轉向河上萬齋,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那笑隻有臉皮在動而已。
任何事關鍵還是要看拍子和節奏。河上萬齋停下手中的一切工作,隻要能掌握拍子和節奏,萬事都能一帆風順,若是合不上節拍就退,這就是在下的做事風格。他起身,抓著自己手中的三味弦朝著門口走去。
萬齋。高杉晉助迷起眼,骨節分明的手指撥弄著指間的弦,和我的歌無法合上拍嗎?那皮笑肉不笑的臉終究沒有因為河上萬齋的話淡去。
河上萬齋的腳步在聽到這句話而停止,沉默了不久後他才開口。白夜叉說,他想保護的東西無論從現在還是以前都沒變過,晉助,你知道他指的到底是什麼嗎?背對著高杉晉助的他沒有看到高杉晉助現在充滿咒怨的臉。我有種想聽到最後的念頭哦。眼前閃過的是名為山崎退那種小角色拚死為保護進藤勇和伊東鴨太郎在最後淚流滿臉的臉。還有。阪田銀時一臉的堅定,想到這裡他笑了起來。已經被那家夥的歌迷上了。的確是我輸了。或許他們的旋律都是他河上萬齋所喜歡的。那種想要守護什麼的想念。他在與阪田銀時交戰時以為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已經毀滅,但現在看來,還在自己的身邊。
那張臉,那張在在河上萬齋關上木門後也沒有改變的臉依舊滿是咒怨。
那清冷淩厲的三味線之音在那輪圓月下再次寂寞的響起了。
江戶不是那麼愛下雨的地方,但這雨讓高杉晉助有種莫名的焦躁感。
船內燈火通明,高杉晉助看著窗外的雨在發呆,其實他不是那麼愛發呆的人,隻是被這雨聲弄的無比焦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