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這樣的詞彙是不屬於河上萬齋的。一個人最好清楚下自己的價值,這樣才不會多出一些無謂的感情。
河上萬齋很清楚自己對於高杉晉助的定義,不是同伴,不是朋友,隻是個不錯的工具罷了,這點上他比誰都要心知肚明。在知道桂小太郎被真選組抓走的時候他沒有選擇救援,即使高杉晉助在場的話估計也是和他一樣的選擇。所以在“不可能當場救援”這樣的情況下他選擇的是將這條消息告訴高杉晉助而不是隱瞞。
有些東西比不了,比如,人比人要死的。
高杉晉助又在擦他的刀了,那把已經很久沒有用過的刀,很多時候他都是在擦刀,偶爾在月光下揮舞幾下,即使身邊站著河上萬齋他也是旁若無人的樣子。耳機的裡好聽的女聲飄落在這個院子裡,一邊是揮刀的高杉晉助一邊是站在一旁聽著耳機的河上萬齋,這樣的場景經常會讓他產生一種錯覺。那些陽光透過細密的枝葉照在他的身上,阪田銀時靠在身後的木門上悄然睡著,桂小太郎拿著書本專心致誌的讀著,阪本辰馬在一旁傻呼呼的和自己說著一些天南地北的話,而自己站在庭院裡舉起木刀用力的揮舞。高杉晉助的眼前有一瞬的恍惚,定睛一看那些美好的景象已經全然不見,河上萬齋靠在木門上聽著歌,院子裡有著“沙沙”風聲卻也寂寥,他開始嘲笑自己什麼時候也和個老頭子一樣了,那絲笑裡摻染著無奈與自嘲。
晉助,今天上街時看到公告了。墨鏡很難得沒有去反光,河上萬齋的眼睛其實也是很好看的。
高杉晉助沒有說話,他隻是一味的揮舞著刀,將從那棵樹上掉下的樹葉切成很多瓣。
桂小太郎被判了絞刑。他沒有感情的說著,耳機裡寺門通的歌卻怎麼也聽不下去了。
高杉晉助一揮刀,又是一片狹小的葉子被割的支離破碎,那些碎葉在半空中飛舞,然後徐徐的落在地上。
萬齋。高杉晉助的聲音聽起來遙遠而飄渺,這讓河上萬齋有了一瞬的錯覺,他仿佛看見自家的總督如同一水中央的浮萍一般,即使知道那是錯覺但他卻覺得那真實太過可怕。
你和我說這個做什麼。聲音是在自己耳畔響起的,高杉晉助對著他的耳朵緩緩吐出語句,氣若遊絲,那些話語如同一隻隻吐著毒信的蛇將他的身體緊緊纏繞。
即使在下不說,晉助也會想知道。河上萬齋轉過頭,給了他一個淡淡的微笑。這微笑讓高杉晉助想起兒時桂的純淨明媚,成年時的堅定正直。
他的眼睛又在隱隱發疼了。
你下去吧。我乏了。捂住自己發疼的那隻右眼,高杉晉助的另一隻眼睛看著那棵鬱鬱蔥蔥的樹,僅存的那隻墨色瞳孔慢慢變成了清澈的翡翠色。
那些的那些,是我們最澄澈的,少年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