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依特彆惡作劇地笑,終於良心發現不欺負可憐的江弦同誌,轉身又和孩子們堆雪人,打雪仗去了。
江弦見怪不怪,以往每年這個時候,暮山也是一陣鬨騰,一個胡鬨幼稚的閣主大人把所有人整的雞飛狗跳。
因此,會出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全天下人都盼著過年,隻有暮山,一到十二月就開始死氣沉沉,所有人的表情生不如死,隻有一個精神亢奮到讓人以為是否腦袋出了問題的閣主上躥下跳。
高興啊,不高興不行啊,所有的事情都不用他處理了,多好啊。
隻是可憐了宮園園主古歸夢,悶在屋裡啃著餃子翻一年的舊賬。低氣壓籠罩整個宮園。
江弦看著奔跑跳躍老小孩風若依的單純笑臉,暗暗地歎了口氣。
其實這樣也不錯,見多了風若依輕浮的欠扁的腹黑的陰沉的精明的算計的奸詐的傲慢的狂妄的自戀的等等表情後,再看到他一派單純的樣子,心裡有些欣慰。
僅僅十九歲就繼承平風閣的風若依,承擔了太多的壓力和苦痛。作為自小便被培養的閣主候選人,他沒有童年,從記憶的開始便是魔鬼般的訓練,犧牲了多少,才成為今日風儀照人,呼風喚雨的平風閣主。
風若依抬頭看見江弦杵在客棧門口兀自低頭深思,皺了皺眉,揚起手,高聲喊道:“弦——過來!”
江弦看他一眼,硬著頭皮,視死如歸地走過去。
風若依拉過他,對孩子們說:“小娃兒們,這個哥哥其實特彆喜歡和咱們一塊兒玩,可就是太害羞了,今天你們要是誰把他逗笑了,哥哥就請誰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
清脆的童音響徹了整個街道。
風若依的背後不遠處的巷口,有一頂轎子飄然而過,聽得這一聲響亮的回答後,轎簾微微掀開,露出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有些不悅的說:“怎麼回事?”
聲音竟是粗噶難聽,好似喉嚨裡有沙礫碾過。
“回少爺,是前麵有兩個男人在和一群孩子玩鬨。”轎旁的灰衣小廝立即躬身答道。
“嗯。”轎簾落下,男子的聲音依舊粗啞,頓了頓,又接著說,“走吧,蟾宮坊可不等人。”
轎子重新行進,黑金色的轎簾阻擋了一切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