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棣笑意柔柔,語調柔媚比起葉青媚也絲毫不差,她衽一衽身子,端的是端莊賢淑:“小女子棠棣,見過風公子。”
風若伊慢悠悠起身,不知是坐得太久還是酒意未消,單薄頎長的身子微微搖晃,麵上的笑容卻是清雅柔和,“姑娘多禮了。不知姑娘今日奔走七百裡來見在下,所為何事?”
棠棣姿態甚是柔和,“六百裡外濟州香繪宮,從現在開始,已經與落涯穀無關了,不知公子可否放了林香繪?奴家也好回去複命。”
風若伊笑得奸詐又溫和:“姑娘剛才也說了,香繪宮與落涯穀無關,那麼姑娘又有什麼立場來和在下要人?”
棠棣幾乎想咬牙,這些所謂的武林至尊沒有一個正常人,眼前這個和自家主子都是。她瞬間笑得幾乎和麵對自家主子一般的誠懇自然:“公子既然這麼說,奴家也不好多言。香繪宮一事,小姐說了,是落涯穀逾越了,為此特邀風公子下月十五洛陽蟾宮坊一聚,小姐親自為公子賠個不是。”
風若伊眼睛微眯,寒光一閃,明月扇輕輕晃過:“替在下告訴蕭姑娘一聲,在下謝過了。”
棠棣星眸柔媚無比:“公子的話奴家一定帶到。”
風若伊笑意拳拳,柔聲道,“弦聲,送客。”
棠棣仍舊端莊嫻雅地衽一衽身子,“棠棣告退了。”
待司徒弦聲走回來時,風若伊已經再次側臥在竹椅上,酒香掩蓋了他身上經久不散的檀香。
司徒弦聲說:“這樣就算了麼,太便宜落涯穀了。”
眼眸裡似醉不醉,風若伊嘴角笑得奸詐:“那哪兒成啊,把香繪宮、神龍幫以及平風閣的損失合計合計,寫成五倍,把帳單送到蓮香城花神閣蓮驚紅手裡。”
司徒嘴角抽了抽,大概可以想象蕭蒼蒼抓狂的樣子,“王坤夫婦二人呢?”
風若伊笑得更奸詐,活像一隻九尾狐狸,“等他們兩人醒了後,寫一紙休書讓林香繪簽字摁手印兒,休了王坤。至於香繪宮麼,我記得濟州曾有一處彆院,讓他們打理,給我把那處院子整成最豪華的園林。”
司徒弦聲嘴角已經不能是抽了,他的下巴快要掉了。濟州那兒哪叫彆院啊,那是一年前風若伊自個兒蓋的茅草屋啊,一年過去能不能找得到還不好說……
林香繪,你哭吧,你不哭,我都想替你哭……
香繪宮後院的柴草房裡,雜亂無章的柴草垛旁,林香繪被綁的結結實實,正昏睡著,麵前地上,一張寫滿字跡的留香縐,一隻精致毛筆壓住一角,旁邊放著一盒印著洛陽品墨齋的古雅印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