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顧自的說了一句: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不回人信息是個什麼意思,煩死了。
於是我關掉了手機,決心不再看它。
可是沒過兩分鐘,我就又拿起了手機,解鎖,查看短信。
我唾棄我自己。
我被忐忑與期待並存的心情又折磨了大概三分鐘,Y終於回複我了。
他說:可以。
我看著這兩個字,不自覺地笑了。
靠
更唾棄自己了。
於是接下來,一個下午,我都在想要和Y聊什麼。
我怕和他電話聊天冷場,冷場太尷尬了,我不要冷場。
啊,李佳,我唾棄你。
終於到了晚上。大概八點多吧,Y給我發了消息。
沒什麼話,就是一個句號。
我卻懂了他的意思,我的嘴角又不受控製的上揚了。
我走出宿舍,找了個安靜的地兒,撥通了Y的電話。
那天我和他聊了很久,沒有我想象的冷場,也不尷尬。
我想,那是我那段時間,最開心的事兒了。
聊天快要結束的時候,我給Y說:“贈送的分鐘數,我已經用完了。”
Y:“那你用話費。”
我一愣,隨即陰陽道:“你真會替我著想,是個好人。”
Y:“知道就好。”
我:“你沒有贈送的分鐘嘛?”
Y:“我不知道。”
我:……
我:“那你打電話去問問客服。”
Y:“哦。”
然後他掛斷了電話。
沒有幾分鐘,他給我發了短信,他說:500分鐘。
6
我在心裡想。
然後我回道:那下次你給我打電話。
Y:好。
後來的幾周,在周末的時候,我和Y也有打過電話,每一次打電話,我和他總是能聊個把小時。
直到有一天,我們班主任笑吟吟地走進了教室,然後笑吟吟地告訴我們,老年機也不能留了。
霎時間,哀鴻遍野。
有膽子大的問:“為什麼啊?”
班主任笑著說:“因為領導查寢的時候說老年機照收不誤。”
“啊……”
班主任是個好人,他等我們嚎完了才繼續說:“所以同學們,也不要在寢室留著老年機了哦。”
突然之間,我似乎看淡了。
晚上回到宿舍,我給Y發了信息:我們學校開始查老年機了……
Y:這也管?那你不交。
我:可是會查。
Y:那你手機靜音,隨身帶著。
我:有道理,不交。
所以我不準備交手機了。
可是上天要我交手機。
周六的時候,我們第二節課下課之後,老師拖堂了。
哦,忘了提,我們上了高三之後,周六上午的自習都改成了正課。
我拿到手機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七分鐘了。
等我把卡上好,開機的時候,手機卡了……
進入微信充飯卡的時候,又卡了……
天要亡我。
離上課還有三分鐘的時候,收手機的同學開始催了。
我很無語。
最後我的手機交上去了,連帶著我的卡,一起交上去了。
我想著下周周六的時候,再把卡換下來。
可我沒想到,這一次手機一交,就交到了期末考試前夕……
在一個所有課都結束的下午,我們班主任把我們的手機發下來了。
晚自習上課之前,要把手機收上去。
一拿到手機,我就給Y發消息,連未讀信息都沒看。
我說:我今天才拿到手機……
Y:你把老年機也交了?
我:說來複雜,但我現在沒時間給你解釋清楚。
Y:那就不說唄。
我:我考完試了,才會再拿到手機。
Y:昂。
他這一個字的回複,把我接下來的話都封死了。我想給他說,我放寒假了再和你聊天。
他一個字的回複,讓我突然意識到:或許不重要,我什麼時候能和他聊天都不重要。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想,可我就是這麼想了。
我和他話題已經結束了,可我又想再和他聊幾句。
於是我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我想聽你聲音了。
Y:我聲音不好聽。
我:可我想聽。
Y沉默了,我也料想到會這樣。
我甚至知道後麵他會拒絕我。
於是我打字:算了,我又不想
……
界麵被強行切走了。
Y給我打電話了。
我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一時間甚至忘記了呼吸。
當時教室裡已經有許多同學吃完飯回來了,很吵鬨。
可我的世界似乎安靜下來了。
也不安靜吧,我的心跳聲很吵。
我接了他的電話。
Y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他說:“你現在聽到我的聲音了。”
我笑著說:“嗯,我聽到了。”
Y那邊有汽車鳴笛的聲音。
我還沒說話,Y就繼續說了:“我在大馬路上給你打電話,你感不感動?”話語裡還有他些許的笑意。
我繼續笑:“是啊,感動死了。”
我知曉我和他聊不了幾句,要上晚自習了。
於是我搶在他前麵說:“不能說了,我要上課了。”
Y似乎愣了一下,隨即說:“好。掛了。”
我:“嗯嗯,拜拜。”
Y:“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