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是個beta,在他們這堆人中家世算是中上的位置,人如其名瘦得跟筷子一樣,平時在他們當中鬼點子比較多,做什麼事都很活躍。
對接下來的話題沒有多大興趣,他直接退出來,繼續清理裡麵的消息。
終於弄完外麵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看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跑了一天,裴醒不打算出去吃,他起身來到邱辛遠的臥室,敲敲門。
很快青年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裴醒翻看著附近餐廳的菜單,隨便點了兩個菜,接著把手機對向邱辛遠。
裴醒問:“你要吃什麼,我叫人送過來”
邱辛遠沒有接過手機,隻是淡淡看了眼他的手機,“隨便什麼都可以。”
裴醒也不強求,“那我就給你點一份我的。”
alpha靠近時,身上的雪鬆味便愈發清晰,邱辛遠隱隱感覺抑製貼下的腺體微微發著燙,他皺起眉頭,抬起手將其捂住。
小時候生活的環境太差,導致營養跟不上,他的腺體發育得也就比同齡人晚,即使後麵經濟寬裕了,好好調理著也沒能長好。
所以他的腺體就會輕易受到其他alpha信息素的攻擊。
裴醒沒在這邊待太久,他在手機上把剛選的菜點了兩份,隨後便拿著手機又去了客廳。
這家店原主之前點過一次,門衛那邊便有記錄,送餐的人很順利就進來了。裴醒打開門從對方手中接過飯菜,還不等他叫人,裡麵的客房門很快就從裡麵打開。
邱辛遠走了出來,從他手中接過餐盒。
這家飯店的廚師手藝很好,做出的菜品色香味俱全,即使放了會,菜的味道也基本沒有什麼變化,邱辛遠今天沒有胃口,直到現在都沒有吃飯,聞到這個菜香後突然遲遲感受到有些餓了。
兩人之間沒有什麼可說的,這頓飯吃的格外安靜。
裴醒先放下筷子,他扯過一張紙擦擦嘴,將自己吃的盒子收拾一下扔進垃圾桶裡。
他對還在吃的青年道:“你慢慢吃,我先去洗澡了。”
這句話他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打聲招呼,然而聽到邱辛遠耳中他卻是誤會了。
好不容易產生的食欲一掃而空,他放下筷子,靜靜看著桌子上的飯菜一會,隨後也默不作聲將其收拾好。
飆車的日子定在明天晚上,裴醒想了想,還是決定今天早點睡。
他之前一直有睡前看會看書的習慣,於是洗過澡後,就去隔壁書房裡抽了本書出來看。
出來時他順便看了眼吃飯的地方,隻見那邊的燈已經關上了,剛才坐在那裡的人也已經回了房間。
裴醒本還打算問問對方明天想不想一起去山上飆車,眼見對方已經回房間,隻好等對方明天起床了再問。
邱辛遠已經摘下後頸的抑製貼,沒了阻擋淡淡的茶花香很快便在房間裡彌漫。
他深陷在柔軟的床鋪裡,眼睛卻是一瞬不瞬地看著門的方向,跟昨天晚上一樣,即使他的精神已經十分疲憊,但他卻還是沒有絲毫睡意。
藏在被子裡的手緊緊攥著,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圓潤的指甲因為用力過猛已經紮進肉裡,鮮血緩緩流了出來。
邱辛遠深深呼吸,心裡不斷告訴自己,既然踏出這一步他就徹底沒有回頭路了,同時這是為了達到目的最快的方法,隻要跟著裴醒,終有一天總能見到季約略。
十幾年前,邱家產業突然迎來滅頂之災,還不等警方調查清楚,他的父母便就因車禍去世了,不久後父親的心血就被人瓜分殆儘。
當時他的年齡還小,隻知道自己的生活一夜之間從天堂墜入地獄,之前還來往密切的親戚冷漠的真麵目全然顯露,沒有一個人肯接手,撫養他長大。
最後幾經輾轉,他被小姨一家收養,哪知他們隻是貪圖父母的賠償金,對他從來都是不聞不問,致使邱辛遠常常都是飽一頓餓一頓。
終於等他成年當天,小姨一家便毫不猶豫將他趕了出去。
斷了生活費和學費的來源,邱辛遠不得不四處去打工,他長相極其優越,曾被一家高檔餐廳破格收入,偶然聽到幾個老總聊天。
其中有個喝醉的人突然提到了邱家。
從對方的語氣,邱辛遠敏銳察覺出,邱家破產還有他父母的死亡都不是意外,他便連忙上前追問,也正是因為他的追問,那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否認。
但他執意詢問,被對方打了半死,也被那家餐廳辭退了,可還是得到消息,他家的事情錢家可能知道些什麼。
從那以後,他便一直在打聽,可那些事情被人藏起來了,再加上以他的身份想要查找起來,更是難上加難,直到最近才得到消息,想要跟錢家搭上線,恐怕要通過季家這位公子。
但目前邱辛遠隻是一個才畢業的普通大學生,想要見到季家這種家世裡的人,不知道要等幾年。
裴醒的出現,無異於直接給他指出條捷徑。
同時,這也是他這麼快就下定決心的原因。
黑暗中閉上眼,腦海裡父母的臉已經模糊了,唯一清楚的隻有母親親昵的低語,以及父親那雙溫柔的手。
本來他也跟所有人一樣,有愛他的父母,不用過那種寄人籬下的惹人嫌的生活,然而這一切都被人毀了,他怎麼能善罷甘休?
隻要想到他的家人,無時無刻他都難以心安。
但是這種方式即可一步登天,卻也可能讓他墜入無儘深淵。
邱辛遠根本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交給裴醒這樣一個每天隻顧吃喝玩樂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