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切 他還想要吻那片傷口。(2 / 2)

欺騙雄主乃是大罪。

楚辭沒說話。

半響,諾維爾率先頂不住了,他垂頭喪氣:“不是。”

楚辭問:“那這些痕跡是怎麼來的?”

“……我自己掐的。”

楚辭氣不打一處來,簡直想敲開雌蟲的頭看看他在想什麼,他深吸一口氣,還沒來得及發作,諾維爾那邊哐當一聲,又跪下了。

他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姿勢比站軍姿還標準,咬著唇不說話的樣子可憐又可愛,偏偏楚辭就是能從雌蟲喪眉耷眼的樣子讀出他的潛台詞。

“欺騙了您,請懲罰我吧。”

他這個姿勢全身的重量都壓在膝蓋和腳尖上,加上肌肉繃得緊,楚辭什麼都不罰,隻要讓他在這跪一天,就能讓雌蟲全身酸軟難受。

他幽幽歎了口氣:“我沒讓你跪,起來,以後都不用跪。”

諾維爾搖頭:“欺騙了您,不敢。”

這根漂亮的木頭像驢一樣掘,楚辭被他噎得不上不下,提高音調:“讓你起來!”

諾維爾抬眸看了楚辭一眼,乖乖的站起來。

楚辭莫名覺得他有點委屈。

楚辭微微歎氣,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下說。”

等諾維爾落了座,楚辭緩和了口氣,表情也重新變得溫和起來:“好好的,怎麼這樣掐自己?”

但是諾維爾沒看楚辭,也不知道他什麼表情,隻是低著頭:“因為您說如果有問題,掐破了,可以找您。”

楚辭道:“不是有問題,掐破了,才可以找我,是如果你遇到了讓你掐破的問題,就來找我,有個先後順序的,明白嗎?”

諾維爾:“嗯,我明白了。”

但是楚辭覺得他不明白。

他也沒了辦法,微微上滑聊天界麵,在雌蟲發給他的照片上停頓了很久,輕聲細語地哄:“下次有問題,也不要掐的這麼狠,微微發白也可以找我的。”

諾維爾:“嗯,我明白了。”

他雖然乖巧的應了,但楚辭莫名覺得,諾維爾再不會找他了。

楚辭一時沒說話,諾維爾就更不說話,在這片讓人窒息的沉默中,楚辭無意識的轉動滾輪,然後聊天界麵忽然刷新,楚辭一頓,發現在除了這份聊天記錄外,他和雌蟲還有一份聊天記錄。

這段對話來自於他們剛剛匹配的時候,那時的楚辭還沒有清醒,還是個毫無底線的蟲渣,說話暴躁又自我,絲毫不顧及旁人的感受。

星曆七月二十一:

楚辭:“雖然主腦把你匹配給了我,但我並不喜歡你,隻是看在你是少將的份上。”

諾維爾:“嗯,我明白了。”

楚辭:“我不會限製你的工作自由,但你要上交財產,我也不會碰你。”

諾維爾:“嗯,我明白了。

楚辭:“我不喜歡出席宴會,太吵,我們不辦婚禮,你簽完文件發給我,這麼就行了。”

諾維爾:“嗯,我明白了。”

他像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木偶,不反駁也不辯解,不爭取也不追逐,隻是安安靜靜的接受所有的安排,然後平鋪直敘的重複:“嗯,我明白了。”

但木偶畢竟不是木偶,諾維爾的身體裡,跳動著一顆心啊。

楚辭一頓,發現他完全錯了,大錯特錯,錯得離譜,他本想讓雌蟲吃個教訓,省的下次又用自傷的方式詢問,但他不應該對諾維爾說重話,更不應該擺臉色,諾維爾才剛剛願意從安全的殼裡探出一點頭來,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將他嚇回去,更何況是來自雄主的狂風暴雨。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雌蟲從出生開始處處都被打壓,他被這個世界規訓的太過,雌蟲要遵守的規則也好,艾爾文上將的教育也好,諾維爾受過太多越界的懲罰,隻願意在劃好的範圍中活動,所以他那麼的遵守雌君指南,將楚辭的承諾當成金科玉律,就連問問題前,也一定要先掐出記號才行。

但凡能被綿軟的愛意包裹著好好長大,誰願意自我傷害來引起注意呢?

這不是諾維爾的錯。

楚辭心疼了。

他的心臟在胸腔劇烈的搏動,一股不知道是酸楚還是後悔的情緒充斥全身,楚辭將光腦拿近了些,用最溫柔的語氣誘哄低著頭的雌蟲:“諾維爾,抬頭看著我好嗎?”

諾維爾恍然抬眼,真對上雄蟲琥珀色的眼睛,那雙眼睛裡的冷意已經消散乾淨,隻剩下一種他看不懂的情緒。雄蟲的眼睛注視著他,眸子裡隻有他的身影,諾維爾仿佛要溺死在這片琥珀色的海洋裡,他微微恍惚:“好的。”

楚辭道:“你先乖乖待在辦公室不要動,我來找你好嗎?”

“……好的?”

為什麼要來找他?

楚辭覺得三言兩語已經說不清楚了,諾維爾現在的狀態什麼也不會聽,他傷害了剛剛探出腦袋的兔子,他得去他身邊,好言好語的哄,才能再將諾維爾騙出來。

楚辭飛快地套上衣服,衝進了飛行器。

昨天楚辭把銀河還給了諾維爾,現在車庫裡隻剩下那些奇醜無比的飛行器,但雄蟲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他的心臟砰砰的跳動,有那麼幾件事無比的迫切,迫切到他無法思考飛行器的樣子。

他迫切地想要牽諾維爾的手,想要道歉,想要告訴他凱爾的事情,還想說不是故意要冷臉的……

他還想要吻那片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