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總是匆匆,四年如風飄然而去。生命的腳步在風的歲月裡變得沉重。天下一如無相的風變幻著它的模樣,一百年的時光,幾易其主。每一個英雄豪傑都有成為他主人的可能。它的主人儘是天下豪傑,但從來都沒人會認為劉備有一天會是這天下的主人。更準確的說,當時的一心逐鹿中原的梟雄們從不曾認為劉備有這個機會。關雲長,張翼德,趙子龍雖歸他所有,擁有強壯的四肢,卻無一個和這健壯四肢相配的頭腦。他注定隻能到處寄人籬下,先投呂布、再投袁紹、最後投到劉表旗下。呂布被斬,袁紹敗逃,劉表身亡。劉備真真是千古難遇呀!自詡高祖的後裔,皇室血統,卻無力匡扶大漢,就連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無力保護。若沒那條自比管仲、樂毅的臥龍出世相助,劉備的名字斷然不會寫在三國史上。可就在孝獻帝庚建安十二年,即公元二百零七年,劉備唱了一出三顧茅廬,和孔明演了一場魚水好戲。中國大地上的三國爭霸好戲算是演員都已到位。隻待赤壁的一場大火將它燒起來。
可就在赤壁這場大火還沒燒起來時,孫權心裡已經起了一場大火。
那年孫權到潘公家提親,一個女孩子掉進他的心裡。此女自稱是潘公家的侍女,名叫溶溶。孫權自是一代君王,自古君王的後宮是粉黛無數,三千是誇張了一點。但若是孫權娶了潘家小姐,溶溶陪嫁去了。孫權把她收到自己的紅鸞帳下,自是不過分。但此女卻是萬分奇怪,心中會抱有不與他人共伺一夫的怪異想法。在封建的時代,這種想法是大逆不道的。因此被主人仗斃,也沒人能多說一句。那時的孫權萬萬沒想到的是,如斯般叛逆,不僅不被仗斃還逃跑無人追究。直到再次相逢,她已嫁為人婦時,他才明白“溶溶”即“蓉蓉”也。
當年蓉蓉在乍見孫權時,也以為這個男人便是自己的夫君。因為這正應了師傅給她的卦,“桃花樹下並蒂生”。那時蓉蓉是真真的以為孫權是她命定的夫君了。至到她愛上“他”,嫁給他,她才明白孫權是她的夫君,真是命中注定。
自潘府桃花樹下一遇,孫權自是對溶溶念念不忘。要知孫權傾心的人兒是潘家的侍女“溶溶”而不是潘家的小姐“蓉蓉”,兩人隻得是暗中來往。當時的蓉蓉存有這番心思,這男人將來是自己的夫君,何不趁此機會好好考量一番?
孫權新即位,江東自是不穩。哪怕,孫權有帝王之才,帝王之誌,也不得不無奈。十八歲便提領江東的他也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心中也有想向人訴說的苦悶。有的便對母親說,有的便對子敬說,可有的不能對母親說,更不能對子敬說,哪他對誰說?每當此時,孫權就會慶興,慶興在潘家桃樹下揀到了溶溶。可有時也會惱她,惱她為何這般高傲,哪怕她自己隻是一個伺女。這時孫權隻能歎自己偏偏愛極了她的高傲。直到他倆洞房花燭夜,掀開蓉蓉的蓋頭的刹那,孫權才知道他沒有愛錯高傲的蓉蓉。那時的孫權若無魯子敬,斷然會不了帝王之術。可若無蓉蓉,孫權終其一生也看不清他自己。隻當歲月在臉上作下不可抹去的筆跡,蓉蓉才明白她不應該把這個男人看得太清楚。換言之,她不應該讓這個男人知道,她是如此了解他。在以後囚徒般的生活中,蓉蓉總是會想起,那日在長江邊上,河風微涼,晚霞醞染了水際的波紋,和孫權向對而席的一番話。
“你與我家小姐的婚期將近了吧。”
“溶溶你是蓉兒的侍女,豈會不知,我馬上便是你家姑爺,蓉兒的夫君。”“哦,你連我家小姐的麵都未曾見過,居然喚我家小姐的愛稱。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在這世上隻恩準我家老爺一人如此稱呼她。”
“是嗎?”孫權抿笑,“我不過是想把溶溶和蓉蓉分開。”
“兩個都是蓉蓉有區彆嗎?”
“那若無區彆,溶溶你能告訴我溶溶和蓉蓉又相同在哪?”
“自是有區彆的。”蓉蓉輕聲應之,“身份,地位自是不用說。潘家小姐蓉蓉是穩定江東世族的一劑良藥,自是能治你的心病。而侍女溶溶、、、、、、”人雖無言,但琴音似訴。
而此時的孫權想要的是江東的穩定,不,應該說任何時候江東基業的穩固都是第一位的,對孫權來說。即使他對溶溶的高傲是歡喜的,但卻是不需要的。在自己的後宮之中,給溶溶騰出一席之地自是不成問題的。若要溶溶接受這個安排,必須磨去她的高傲,哪怕是徒勞。折去鳥兒的翅膀把她關進為她打造的美麗籠子,這是這隻可人的鳥兒留在自己身邊的唯一方式,孫權斷不允許鳥兒在自己身邊自由自在的飛翔。並不害怕鳥兒會飛走,而怕鳥兒擾亂自己的視線讓自己看不清方向。
琴音娓娓低訴,一石投心,漣漪漣漣。十手相扣,聲渺天際。河風驟起,黑布蓋天。黎明暗下,自是洞然。
蓉蓉抬頭望著孫權,那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吾命不可違的霸氣。那像鷹眸一樣犀利的眼神。蓉蓉突然在心中感歎,孫權畢竟是一方霸主,若連一個女子的對之束手無策的話。那他的天下又何以安穩?
但她是潘喜蓉不是溶溶。
縱使這段婚姻不可避免,縱使她必定成為孫仲謀的妻子,但這並不代表說她一生的幸福和快樂就此埋葬。
“主公,必定是要用大紅花轎娶我家小姐過門。讓我家小姐成為繼吳國太之後,孫家第二個女主人。”
“那是自然,我孫權之妻必定是用大紅花轎從孫府的大門迎進去。溶溶你說,對你家小姐行這番禮可否合宜?”
“這是再自然不過的,理應如此。”一絲香茗滑入喉嚨,嘴角含笑。“那主公可否敢和奴婢打一個賭?”
“哦,不知溶溶想和孤打一個怎樣的賭?”
“好,那主公可否敢與溶溶定下這個賭約。主公和我家小姐大婚那天,主公不僅要用花轎把我家小姐從孫家的大門迎進去,而且不得不要用同一頂花轎把我這個出生卑微的侍女也從主公家的大門迎進去。若是如此,主公要答應我的三個要求,不得不允。主公可否?”
“溶溶,你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嘩、、、、、、一縷幽香彌漫開,一杯好茶敬給了大地。
“主公且先不要動怒。我還有後話,、、、、我可以向主公保證,你的威嚴,孫氏一族的名聲,斷不會因此受到一點損害。”
“我要如何信你?”
“如出現這樣的情況,我任憑主公處置。當然,我不過就是一個侍女。怎能和主公的威嚴,孫氏一族的名聲相提並論。但主公縱使不相信奴婢,也應該相信潘公,相信潘府對下人的管教吧。”
“溶溶,不如你再為我撫一曲吧。”
“主公莫不是擔心我那三個要求吧。我還可以向主公保證,這三個要求必定傷害不到主公江東基業的一絲一毫。”
“那孤便和你賭這一次。不過、、、、、、、若溶溶你,做的過了、、、、、就不要怪我。”
“奴婢自是不敢。”
+潘府
“小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尤其是小姐的秀發真真是又黑又亮。”
“燕兒就是嘴甜。若你家小姐我當真是天香國色,那你家小姐我的芳名怕是早已遠播了。又何須等到那孫權來和我爹提親。”
“小姐這是說的氣話。小姐常年在那棲梧山上待著,難得在外麵露麵。加上我們潘府,老爺管教一向嚴厲。下人自是不敢到外麵多嘴多舌。若是不這樣,奴婢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