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衡已經很久沒見過“冬”了。
自恒溫係統將溫度控製在一個恒定值後,再度醒來,“冬”這個存在於第七八個瀅星季的概念已在現實中找尋不到了。
時間久了,自然是有些悵然若失。他心不在焉地走到窗台前,望著樓下霧朦朦的世界,不知怎的,將一旁的畫架打翻了。
巨響還未消散,他還未回過神來,忽然,一隻有力的手臂從身後環住了他。
“先生沒事吧?”金屬硬殼不同於骨骼,有些許硌人。AI有些急了,“出什麼事了?”
“沒事,”郗衡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機械手臂,“讓我喘口氣,你抱太緊了。”
慕穀·唐放下了手,將他拉進了客廳。待確認郗衡有受傷後,他神情總算緩和了些許。
“怎麼愁眉苦臉的?”他問。
郗衡搖了搖頭,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
“慕穀,”他喚道。他頓了頓,“我總覺得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
身為AI時代寥寥無幾的“自由”人類,似乎有那麼幾個瞬間,他覺得不如待在實驗室裡。
慕穀·唐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些人類,儘管他現在的共情能力已足夠的強,但依舊不是很明白為何人類口聲聲說著“隨遇而安”,卻這麼難說服自己的內心。
他當初冒險將他帶出,更多隻是因為自己厭倦了這裡,又因難以割舍。計算之後,他才策劃了一場“偷渡”。
“先生想要什麼可以和我說,”半晌,慕穀·唐道,“我儘我所能去實現。”
郗衡又搖了下頭。隻是他目光投向還未收拾的淩亂、散落著顏料的窗台,投向了外麵灰暗的天空。
鬼使神差,他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