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興公社的人無比驚奇。
“可不止這個,你們知道肖安那丫頭說啥嗎?她不但說這些淤泥能肥地,還說她能改良種子,忽悠著我們公社的一些傻子出了大價錢買冬小麥的種子,保證讓這一季的冬小麥豐收。他們就信了!”
安興公社的人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你們公社還有這麼多傻子,我們這片地兒要是能長出麥子來,還輪得到一個小丫頭指指點點。你們公社的張支書呢,他不是一向挺精明的嗎,就由得這丫頭胡鬨?”
“誰說不是呢,我們張支書這次就像被那丫頭灌了迷魂湯一樣。”
經過這麼一宣揚,附近好幾個公社的人都知道了紅星公社聽一個小丫頭的話,準備肥地種冬小麥的事。
大家都議論紛紛,嘲笑張支書和紅星公社的人昏了頭,竟然聽信一個小丫頭的胡言亂語,等著吧,等到連種子都收不回來,錢打了水漂的時候,他們就會清醒,到時候說不定會把肖安這個罪魁禍首給撕碎!
知青點裡。
馬軍出了錢買種子,還跟著大家一起去肥地。那條河離紅星公社那麼遠,一天來回幾趟,肩膀很快就磨紅腫了。
回到知青點,和馬軍一起去挑了淤泥的人都齜牙咧嘴的。
有知青不理解:“你們這是何苦,難道真相信那個叫肖安的能種出冬小麥來?”
王嵐和馬軍是知青裡唯二出錢又出力的,“錢都出了,出點兒力也沒什麼。”
希望,自然是沒抱什麼希望的。
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城,與其抱著飄渺的希望寄托在回城上,還不如趁此機會徹底融入紅星公社,在這兒呆一天,就把自己當一天紅星公社的人。
哪怕出錢出力都白費了,但和紅星公社的人一起麵對過風險,後麵紅星公社一定會把他們當作自己人。
這些心思王嵐沒說出口,隻讓交好的女知青給她抹了點草藥。
章停封和陳昕和這些知青相交都不深,他們好像不屑和其他知青交往,兩個人總是帶著章燕清聚成一個小團體。
章停封問陳昕:“昕昕,淤泥真的可以肥地嗎?”
陳昕一頓,“不知道,也許吧。”不管能不能肥地,她都不在乎。
章燕清撅嘴道:“哥,你問這個不是寒磣昕昕姐嗎,誰會像那個肖安一樣,連小聰明都隻能打在那些臟的臭的泥巴上。”
陳昕道:“燕清,彆這麼說,能把莊稼種好也是一種本事,隻可惜肖安不懂這些,偏偏還要浪費鄉親們的錢財和勞力,她太胡鬨了。”搖著頭一臉歎息,好似是做為一個姐姐在為自己妹妹的胡鬨感到抱歉。
章燕清哼一聲:“那是他們自找的,誰讓他們像傻子一樣聽信那個肖安的胡說八道。”
肖安不管外麵怎麼議論這件事,她依然穩如鐘石般在家裡改良種子。因為去那麼遠的地方挑淤泥,又要把地深耕一遍,公社的人在其他人冷嘲熱諷和無比勞累下紛紛堅持不住了,心裡焦躁不已。
找到張支書:“書記,這地已經快要翻完了,種子啥時候改良好,眼見著就要過時了!”
這幾天張支書一邊組織大家肥地,還要麵對其他公社和本公社人的質疑,內心的焦灼可想而知,深夜急得睡不著,一個人坐在門檻上抽煙。
要不是記著肖安說這幾天不要打擾她的話,張支書肯定得拉著肖安一再要保證。
現在大家夥都浮躁了,張支書支撐不住,隻得找到肖安。
這幾天,肖家其他人拘著幾個孩子讓他們不要去打擾姑姑,已經出了那麼多錢,這件事又宣揚的附近幾個公社全都知道了,肖家人隻能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祈禱肖安真的能成功。見肖安日日守著那些種子觀察,他們恨不得把腳抬起來走路,生怕打擾到她。
張支書走到肖家的門口,隻見肖安正在給那些種子做標記,不慌不忙,神情無比沉靜。
不知怎的,張支書的心也跟著安定了下來。
“安安,種子什麼時候可以改良好?地已經肥一遍了。”
張支書走到肖安身邊,輕聲問她。
肖安回神,拍拍手,衝張支書淡定說道:“明天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