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行刑的那天是個冬季不可多得的好天氣。雪早就停了,一連幾日呼嘯的冷風也在日出時分平靜下來,豔陽下的長天碧藍如洗。
刑場設在京都南郊。這裡自古就是火之國處決國家戰犯的地方,黑岩砌成的石牆聳立圍繞出一處直徑百米的空場,一側建著高高的望台,其餘部分皆被森森古木環繞,隻留出向西一角的空缺。戰國結束後的二十幾年間這處刑場已極少有派上用場,連中心刑台都在日複一日的風吹雨打中漸漸破落,因而顯得更加陰森荒涼。
前來觀刑的多為火之國權貴和京都百姓,也有一些看熱鬨的鄰國民眾。不出所料,土之國一早將無行刺一事撇的一乾二淨,表示對此毫不知情,隻拉出岩隱村丟車保帥。反正川祐死了,以忍者向來的規矩想必也不會供出雇主,隻要土之國當權者拒不承認,川奈當真就沒有辦法。
當然眾人也心知肚明,不管土之國承不承認這檔子事,川奈手中的長劍依舊會在不出數日後直指土之國京都,這位年輕的主君可不是沽名釣譽之輩,他若想要這座城池,就不會計較是用什麼手段得到。
所以這次的公開行刑,其實隻是川奈對土之國正式宣戰的第一道號角而已。
刑場之外,層林疊翠,此時斑正立於一棵高大的喬木上,張牙舞爪的樹冠隱藏了他的身形,而他所在的角度卻正好可以將刑場上的一切儘收眼底。
這一次對於無的處置川奈並沒有事先和他商討,隻是在計劃已定後征詢了一次他的意見。當時他默不作聲的聽下來,想到這恰好可以方便他今後的打算,以他對柱間的了解,那人一定會回絕川奈的要求,這樣一來也就等於變相的將忍界與了火之國政權分割開來,而這正是他所想要的。
沉思之中,人群忽然傳來一陣喧嘩,斑抬頭看過去,是川奈走上了望台,身後錯開半步與他同行的竟然是一襲莊重神巫裝的雪世子。按理說這樣的場合大名夫人是不必出席的,可雪姬不僅來了,還穿著與她如今身份不符的巫女服,大概有意昭示此次是以雪女繼承人的身份來參與火之國的政事,也難怪在場眾人一陣騷動。
而幾乎與此同時,柱間的查克拉終於出現在了他的感知裡,隻是令人沒想到的是,漩渦水戶居然也一起來了。
斑眸光微動,嘴角微微牽了下。今天的事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隱於林間另一側的柱間這會也正聚精會神的搜尋斑的查克拉,剛要打開仙人模式加強感知,水戶卻已先他一步沉聲道,“斑的力量比以前更強了,他並沒有刻意隱藏,可我幾乎感知不到他。”
“……是啊,”柱間頓了頓,“我也沒有把握可以對抗擁有輪回眼的斑。”
“所以我才要跟你來啊,”水戶淡然一笑,“這次可不是你和宇智波斑的個人戰鬥了。”
柱間苦笑,水戶說的不假,他已經沒有像過去那樣恣意與斑決戰到底的奢侈餘地了。水戶知他要阻止宇智波斑對岩忍下殺手,要解決忍聯及木葉當今最大的威脅,卻不知這一戰他還有另一重目的——他無法袖手看著斑就這樣走向他所謀劃的終點,是不忍,也是不能。斑選擇的道路固然迅速有效,但那樣的手段無論於他自己,還是於這忍界,都太過殘酷了。而要想改變斑的想法,在將他打敗之前,大概一切溝通勸說皆免談,這一點也沒有人比柱間更了解,所以這一次的戰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考慮,他都非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