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牛扒飯,不要嫌棄沒有主廚做的好吃就好。”
“你做的當然好吃。”
鶴見端著餐盤來到織田所在的桌子。不是她不想坐其他地方,但很快就要迎來晚餐高峰了,他們占據兩張桌子會影響生意。
要知道,這家店的主廚、幫廚,嚴格來算,其實是在給鶴見打工。她需要付兩人的薪水,自然更不願做出影響生意的行為。
躊躇半晌,鶴見選了織田的斜對麵坐下。
牛扒已經細心地切成了適口的大小,黑胡椒的量也不多。鶴見拿著勺子舀了一口,因為熟悉的美味眯起了眼睛。
不愧是二哥的手藝。
飯後,將減重成功的兩個托盤一道拿起,織田一手托著一個走向後廚。
“辛苦了,主廚,今天的辣咖喱也很好吃。”
胖乎乎的主廚笑了起來,臉上軟乎乎的肉肉都鼓著,卻並不讓人感覺油膩。大概是因為和藹慈祥的氣質,大家看到他都覺得這一定是一個能做出美味食物的大廚。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不辛苦,工作餐又不複雜。有沒有吃出來今天咖喱的不同之處?”
織田凝神想了想,“雖然辣椒的量沒有變多,但整體辛辣和清香的程度都有所加強。”
主廚連連點頭,織田是最能欣賞他做的特辣咖喱的人。
“對,我調整了薑黃、胡荽子和丁香的配比,還多加了鷹嘴豆泥,口感更好了吧。辣而不燥,比日式的湯咖喱更濃稠,和椰香飯絕配。下次有空做點烤餅,卷著咖喱吃也不錯。”
織田作之助很是期待。
兩人又聊了幾句,織田才走到二樓,這裡才是真正的事務所辦公室。
鶴見的鼻子有些受不了一樓空間內彌漫的辣味,因此早早地就上了樓,此時正開窗通風。
她後悔把自己平時做不辣的咖喱時常用的香料和料理方式,還有東京都內能買到這些不太常見的新鮮香料的店鋪地址告訴主廚了。這不是變相給他做出更辣版本的靈感嗎?
是的,諸伏鶴見既是包括滿月料亭在內整棟樓的所有人,也是那個所謂的特彆廚師。
她向來信奉的是從原材料開始製作,不使用現成醬料。
這個有些婆媽的習慣,是來自於鬼燈的教導。這是一位為了吃一碗符合自己口味的咖喱飯,準備整整三天的狠人。
而有樣學樣的鶴見在鑽研許久後,對於廚藝也有自己的理解,經常和主廚交流手藝。
沒想到,現在助長了辣咖喱派的勢頭。
明明隻是想暗示主廚做點不辣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吹著冰冷的夜風,一直忍著打噴嚏的衝動,直到鼻尖辣味終於消散的鶴見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她坐在床沿思考人生的時候,手機輕輕震動,提示她有一條新的信息。
“阿嚏。”
心思被分散開,忍了許久的噴嚏趁她不備還是叫囂著,狠狠彰顯出自己的存在感。
揉了揉鼻尖,麵對織田擔憂的眼神,“我沒事。”
織田滿臉不信,“你之前感冒發燒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連表情都沒變。
雖然鶴見的表情一直沒什麼變化,但熟悉的人還是能根據細節估摸出她的真實意思。
手中行李一扔,織田·老媽子·作之助開始找薑茶。他記得之前夏目收到八原那邊家人送來的禮物時,有分給自己幾盒不同口味的茶包和點心。
點心當然是早就被大家一起吃掉了,但是茶包這種東西能夠保存的時間很久,織田打算留著慢慢喝。
在他的印象中,其中有一盒好像就是薑茶。
無言地盯了團團轉的織田幾秒,鶴見還是放棄解釋,點開了手機查看罪魁禍首的短信是誰發過來的。
“你和異能力者打交道了?”
落款是一個簡單的阿拉伯數字——0。
完了,陣平哥這個大嘴巴。
連降穀零這個一天打幾份工的人都知道這事的話,那麼——
敏銳的五感將外麵正在上樓的腳步聲完整地傳送到鶴見的耳朵裡,大腦對於這個人的熟悉讓她立刻判斷出來人的身份。
二哥也知道了。
事務所磨砂玻璃製成的門被推開,模糊的人影清晰地映入眼簾。
正是之前在廚房裡備菜、出餐的幫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