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錢稟坤的確買了一部分,但我們更關心剩餘的那一打藥劑到了哪兒。”花霽說,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不過現在也是大海撈針,沒什麼頭緒。”
花少欽沉默了下來。
這沒名字的藥劑很顯然就是小秋母親生前提煉出來的,花少欽其實很想坦白告訴小秋,瞧瞧你母親生前乾的好事——非但做出這麼一個稀奇古怪的藥,還在康文慶的威逼利誘下把藥賣給了他,也無怪乎後來被追殺致死了。
他現在有了一種很瘋狂的想法,他覺得許宇宏和這事兒的關係不簡單,許宇宏得到的全部都是第一手資料,而且一定比他找的齊全得多——花少欽回憶起在軍營打掃辦公室樓道的時候,常看到許宇宏全神貫注的看文件、看電腦,一個駐守郊外的掛名小將軍,有那麼多工作要處理麼?那一摞摞絕密的文件,裡麵到底是什麼?
“你說……有沒有可能……”花少欽一邊若有所思的玩弄著水杯的邊沿,一邊慢慢的問花霽,“那一打藥是什麼人一次性買走的呢?”
“一次性買走?”花霽不解的反問,對花少欽笑著搖了搖頭,“我想不出有誰希望步康文慶的後塵,不會有人再用它去做生化研究的。”
“未必吧,”花少欽說,把花霽的驗血結果平鋪在桌麵上,打開手機將紙上的字照下來,用彩信的方式發給了小秋,同時對花霽一笑,“你和你的人在調查康文慶,我也有我的夥伴幫忙。”
“你的同伴?”花霽問,心裡驚訝花少欽竟然一點都不避諱他,內侍不可參政,花少欽就這麼放心他不舉報他?
“我花少欽也不是孤家寡人啊,難道不能有個同夥兒什麼的?”花少欽發完彩信,把手機和血樣結果一起裝回製服的兜子裡,對花霽朗聲一笑,“你放心,這回我乾的是好事,吃一次虧,我是知道學乖的。”
花霽見花少欽這麼說,垂下眼笑了一下,隨後抬起眼,看著他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那太感謝了。”花少欽說,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沒什麼事兒我就去找禦大人回話了,回見吧。”
花霽的目光在花少欽纏著繃帶的手指上停了一下,在他白大褂的兜子裡,裝著他為花少欽準備的藥,但現在他卻臨時決定不把藥拿給花少欽了。
“好,回頭見。”花霽說,把花少欽送到門口,手裡一直攥著給他的藥瓶,但最終他也隻是目送花少欽離開,依然沒有把預備好的藥拿出來。
花霽總覺得,他關心花少欽,花少欽反倒會討厭他。
花少欽將血樣結果和花霽的解釋原原本本都告訴了禦清風,順便把他方才的猜想也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許宇宏買下了剩餘的藥,在做研究?”禦清風說,對花少欽的這個猜想也有些懷疑,“他的職權沒有康文慶大,也沒有多少資金做研究,他做這些……不大可能吧。”
“區區一個掛名的郊區將軍,能有多少絕密文件?如果為了保護妹妹不傷心,至於那麼誇張的把所有資料和檔案都藏起來嗎?”花少欽立刻反駁了禦清風,“而且上次給貴妃送禮物的親信也說過,許宇宏最近特彆的忙,禦大人你想想他的職位和職務,即便是他父親當年都清閒得沒事做,他有什麼可忙的?郊區可無戰事啊。”
禦清風遲疑了,他雖然早就認為許宇宏有問題,但他至多也隻認為許宇宏勾結坤哥走私軍火、放縱毒品買賣而已,但倘若花少欽的推理成立,那麼許宇宏還真是一個不能低估的角色。
“這些事,你有沒有告訴許宇宏的妹妹?”禦清風問。
“我把血樣結果用彩信發過去了,我告訴她結果裡的未知成分就是她母親提煉的藥品,”花少欽說,“我一直按你的吩咐,讓小秋自己順藤摸瓜的去找。”
禦清風聽罷,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卻又是一聲歎息:“許小秋的身世太複雜,雖然她是接近許宇宏最關鍵的一環,但你也要時刻穩住她,免得雞飛蛋打。”
“這個自然,小秋是個明白人,隻不過閱曆太淺太幼稚,”花少欽說,對禦清風一笑,“她是一張白紙,在上麵畫什麼就成什麼,我不會毀掉這張白紙的。”
“這樣就好,許小秋是個內心有陰暗麵的姑娘,切忌不要把她的陰暗麵引誘出來,這點最為重要。”禦清風說到這裡,對花少欽笑了笑,讓他坐到了餐桌旁,讓洪侍從把一個湯碗端了過來,“這段日子你遭到貴妃的猜忌,我也知道你周旋辛苦,這是我讓人特意熬好的參湯,你多喝些,補補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