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少欽聽小秋這麼問，便換了一副輕鬆地笑臉，答道：“她就是林芊芊啊，我以前和你提到過的。”

小秋“哦”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聽花少欽說過林芊芊，那時候花少欽是以講笑話的嘲諷口吻提起了倒追花霽的這個女孩，可如今在她看來，花少欽剛剛的一係列反應可一點都沒有嘲諷的意味。

“有時候我就在想啊，彆看花霽傻乎乎的，倒也挺有桃花運。”花少欽說，絲毫沒把小秋的沉默放在心上，或者說，即便他發現她突然沉默，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繼續說了下去，“不管怎麼說，倒追他的小花癡也不少啊。”

“是啊，花霽他……也挺受歡迎的，”小秋說，不自覺的便把話題引到花霽身上，不大願意討論林芊芊，“我認識很多朋友，都把花霽當成了找男朋友的標準。”

“是嗎？”花少欽詫異的問，隨後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的也是，花霽是一個……很耐人尋味的人，也許不同的人眼裡看到的，是不同的花霽。”

“這話什麼意思？”小秋問。

花少欽聽小秋這麼問，便很坦誠的解釋道：“過去在我眼裡，花霽是一個懦弱、沉默寡言、低眉順眼的奴隸……但我前幾次去禦醫間，從他的同事口中聽說的花霽，卻是一個溫文爾雅又精明能乾的禦醫，”花少欽說到這裡，腦海裡浮現出花霽那雲淡風輕的神情，那淡漠的口吻，那淺淡的笑容，不禁歎息一聲，“而我現在卻覺得……花霽他的骨子裡，也許比任何人都更冷漠，也更封閉。”

“不過更多的人反倒說他挺熱心的。”小秋說，“很奇怪，你們兩個一起長大，我原以為你們互相都很了解對方。”

“我以前是二公子啊，而且還不是正牌的，為了樹立威信，在王府裡一向都端著架子，哪兒有空去觀察花霽啊。”花少欽說，朗聲一笑，調侃道，“說真的，我倒還真的很好奇花霽和林芊芊這對兒，可惜忙著報仇，還沒等找時間八卦呢，就先落入法網了。”

“不過你現在和花霽都在皇宮裡，偶爾也會抬頭不見低頭見吧？”小秋說，向花少欽一笑，“我猜想，以花霽的性格，應該很高興能和你共事，你們彼此了解的機會也就更多了。”

小秋這番話，說得花少欽莞爾一笑。但他並非笑她的善解人意，也並非讚同她的這番言論，他隻笑小秋並不了解他和花霽那欺壓與被欺壓的尷尬過去。

儘管如此，花少欽還是做出了讚同小秋的態度：“說得沒錯，我們兄弟兩個，是該培養培養感情了。”他說到這裡，並不等小秋再對這個話題接什麼茬，見小秋早餐也吃得差不多了，就順勢轉而道，“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坐坐，順便看一看你找的東西，怎麼樣？”

花少欽這麼話鋒一轉，倒搞得小秋有些莫名其妙。她一邊跟著花少欽站起來往旁邊的咖啡小店走，一邊心裡才琢磨明白，看來自己方才那句說他和花霽能增進了解的話，花少欽似乎並不愛聽。

小秋心裡忍不住埋怨自己真是言多語失，現在花少欽和花霽的身份對調，花少欽心裡的巨大落差非常人可想，她又提及和花霽促進關係的話題，豈不是撥動了花少欽心頭的那根刺？

她暗罵自己真是笨蛋，本來是想善解人意順著花少欽的話題走，怎麼卻一語道破不愉快的真相呢？

兩個人坐在咖啡小店背窗的三腳凳上，小秋打開她的筆記本，利用無線網絡為花少欽調出了她近期的調查成果。

“你那天給我發來彩信後，我就根據這個未知藥進行了關鍵詞搜索——正常渠道顯然什麼都沒搜到，不過後來我還是想辦法找到了一份黑市交易的詳單，”小秋說，把她找到的詳單調出來，給花少欽指明上麵的一行數據，“你看，這兒就是那種藥的買家和賣家資料——”

“我看不懂這些數字亂碼，”花少欽搖搖頭說，“能不能有更詳細的東西？”

“當然有，”小秋說話間就將詳細資料調了出來，“賣家是一個私人小診所，這裡隻有一個路牌號，這個診所並沒有正規注冊過，不過好在能知道它過去的賬戶”她一邊說著，手指一邊快速的敲擊著鍵盤，“我花了兩天的時間才找到這個作廢的賬戶，你瞧——這個地方做過很多筆交易，但賣出這個藥後，這家診所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我懷疑它可能終於違規關閉了。”

“也或者玩火自焚，買家不希望這個地方存在下去。”花少欽說，眯起眼睛看著屏幕上那一串小字，“等一下，這個買家所在的路名……我好像有點印象……是郊外的什麼地方吧？”

“從GPS圖來查，是一個水庫。”小秋說，扭過頭來看著花少欽，“而且是一個合法存在了幾十年的老水庫，我想不出一個水庫要那些化學品做什麼——那份驗血結果說過，這個化學品隻對人體有反應——總不會要給工作人員當補藥吧？”

“一個水庫從黑市向小診所買了未知的化學藥，然後小診所莫名其妙關門……”花少欽盯著屏幕，想不出一個合法的水庫和黑市藥品有什麼關聯，他思索了一會兒，才對小秋說，“你能不能查到這個水庫的擁有者——是官方還是私人？”

“這我倒沒查過，不過這類水庫不都是官方建造並管理的嗎？”小秋一邊說一邊查了起來，這一查才發現，這個水庫在幾十年間曾被轉讓了三四次，小秋一層層的查詢，約摸過了十分鐘左右，才終於查到最後一個購買水庫的人——

許宇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