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鬼怪的畫家(十) 意外嗎……(1 / 2)

意外嗎?

其實也不意外。

俞鬆墨捧著臉換了個地方繼續坐著,並沒有選擇和那些奇特的生物一起跑去搬書,而是留在原地享受舒服的獨處。她沉默著看向那些崩裂的牆麵,深綠色的雜草從灰黑色的間隙間一叢叢冒出來,葉片上帶著發黑的血點,在聽到李仲明的回答後,她忽然憶起了從前的一段往事。

天道是俞鬆墨很重要的長輩,即便比不上父母那樣天然具有血緣羈絆,但祂也擔得上一句“老師”。畢竟祂幾乎從她有記憶開始就陪伴著她了,俞鬆墨生命的每一個階段都有著祂的身影。

她是信任著祂的。

無關喜好,隻是一種習慣和對祂身份的認可。

神和人的差距何其大,而她即便頂天了也隻能說一句“非人”。俞鬆墨後麵思來想去,總覺得這個詞其實是有點嘲諷的。她算不上人,也算不上天道那樣有種重要職責的神,看似處在局外格外自由,但真要說的話,其實就是個bug。

一個不被任何一方接受的,相當可笑的bug。

她問天道,自己與人類的區彆究竟是什麼。

而天道告訴她,她之所以可以脫離人的概念是因為她的靈魂在一開始就發生了異變,人類的軀殼無法很好地約束住她,思維於是發生了質變。

但說到底,那些異變到底是什麼呢?

是指能力嗎?

不,俞鬆墨是知道的,這和都市玄幻裡的異能完完全全是兩種東西。那些作品裡的異能都是要通過學習挖掘更多使用方式的,而他們的能力卻隻是靈魂影響世界的方式,所謂的使用,也就是勉強分出一部分不會把自己搞瘋的拿來用而已。

那是指自己的思考方式嗎?

可是…如果不是祂,如果不是因為她那該死的運氣,誰知道現在的俞鬆墨是什麼樣的呢?

她隻是在裝作不知道,然後忘掉罷了。

——我知道,然後,我接受。

或許他們都是一群逃兵,劉焅玔終生困於幼時的求不得,寧願逃向死亡都不想踏入那個代表著另一端的世界中去,而俞鬆墨自己更是為了活得舒服些就隨便地選擇順從於天道,煩躁於被負麵情緒所拖累的可能性,隻希望做一隻任性又自由的飛鳥,那,李仲明呢?

他在逃避什麼?

而他的視線又落在什麼上?

——

這地方與其說是掉san,倒不如說是荒涼,有種剛打完仗的美感,往周圍一看幾乎都沒有完整的牆麵,全都在簌簌地往下掉渣,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似的,讓俞鬆墨有點好奇李仲明在一開始麵對這麼個破破爛爛的校園是個何種心情。

這學校吃完飯之後還有個四十分鐘的午睡,李仲明提前和她說好了到那時候就一起回裡世界。

她出於好奇問了下表裡世界的時間流速,然後他立馬從兜裡掏出一張密密麻麻寫著字的時間表,而俞鬆墨也立馬把那張紙拍了下去。

“不,你看著就好。”,她一臉冷漠,“反正你自己記得上心,我才懶得看。”

“你不是想知道這些嗎?不自己看看?”

俞鬆墨皺了皺眉,坦率道:“既然你也沒想瞞著,那我直接問就好了吧,我來裡世界的時候,周圍的那些人是睡著後被傳送來的嗎?”

“不是。”

“……”,她無語凝噎地望著對方,“那是打哪來的?”

李仲明現在正假裝上廁所躲在一個人少的角落,看她問了,就將之前隱藏的一些事娓娓道來,“我之前不是說過我沒辦法給所有人種上標記嗎?其實除了我沒法做到那種程度之外還有一個很簡單的原因。那個裡世界是半脫離於世界的,嗯…這個你應該知道吧,畢竟我們這邊出問題了嘛,連天道都換人了,所以為了維持裡世界的穩定,甚至是要幫助表世界也維持穩定,那我們就必定要求助於外界。”

“合作?”

“不。”,他眼中透露出幾分狡黠,“其實是挖牆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