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靜姝猶遭雷擊,淚如雨下,即使被拒絕了很多遍,但是她的心裡都始終抱著期待,因為她們是自己的女兒,一個是自己懷胎十月,難產生下來的女兒;一個是自己如珠如寶的捧在手心裡疼愛了十幾年的女兒,她哪個都割舍不下。
看她這幅模樣,趙珺棠心裡有些難受,神情有些恍惚,他們的母親也會像盧靜姝這般期盼著他們嗎?
終究是沒忍住自己愛管閒事的毛病,趙珺棠出聲勸慰道:“你們兩個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自小母親便失蹤了,到現在都毫無音訊,不知道多盼望著她回來了。”
“人生在世幾十年,能和家人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溪蕊等到科舉揭榜以後就要成親了,滿打滿算的你就算是回到侯府了,在侯府中呆著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數,倒不如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回去走動一番,也算是全了自己缺失的那段血脈親緣。”
“溪沅也是同理,你和溪蕊現在也已經成為了好朋友,不會發生話本裡麵的那些真假千金相鬥的局麵,既如此,同她一起回去吧,侯夫人畢竟疼愛了你十幾年,你忍心見她日日為了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深夜哭訴。”
“言儘於此,你們兩個的看法呢?”
場麵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唐嫿沄接著道:“棠棠說的有道理,我自小喪父喪母,想要這樣的血緣至親還無所得呢,人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珍惜當下,不要讓彼此後悔。”
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南溪蕊也沒有糾結了,有些勉強的道:“那好吧,不過我有條件。”
見她終於鬆口了,盧靜姝連連點頭:“你說,一定同意。”
南溪蕊這才道:“我可以自由出入侯府,我想走的時候你們也不能阻攔我,我和姐姐一起回去,你們要待我們倆個都如從前一般才行,千萬不能厚此薄彼。”
知道她說這話是為了南溪沅考慮,畢竟她的身份被揭開了,她再回去,身份就是最大的尷尬,總會有亂嚼舌根的人,她不想讓她們兩個人聽到那些風言風語,隻是想靜靜的享受最後一段未出嫁的時光,感受下棠棠話裡的血脈至親是什麼感受。
見她這個時候還不忘給自己爭取權益,南溪沅十分的感動,淚眼婆娑的看著她,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她真是三生有幸遇見了這樣一群人。
盧靜姝欣喜的點頭:“這是自然,我們都已經想好了,就說是一對雙胞胎,當時接生婆對侯府心生怨懟,趁防備鬆懈的時候把孩子偷走了,直到近來,侯府才終於查到了孩子的下落,立刻把流落在外的二小姐接了回來了。至於沅沅,對外宣稱她作為長姐,特地脫去釵環,褪去羅衣,為妹妹祈福,希望她以後的人生能一生順遂。”
“這樣可好?”看著幾個人,盧靜姝忐忑的問道。
趙珺棠拍手:“這樣極好,溪蕊一直害怕她和京城裡的千金們格格不入,但是現在的你有精湛的繡藝,沒人會看不起你,除非她以後不想要精美的衣裙了,而溪沅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也能有個合理的解釋,免得眾人隨意揣測。”
唐嫿沄也眉眼帶笑的道:“這個說辭可以,大家也比較願意相信。”
她們兩個人都說好了,南溪蕊也覺得好,看著一直不說話的南溪沅詢問道:“姐姐,你覺得呢。”
南溪沅覺得不好,她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說話,南溪蕊就拿出了她的殺手鐧,她跑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像小狗一般蹭著她撒嬌:“姐姐,我們一起嘛,我一個人回去的話我會害怕,我還是個小孩子,我需要你的保護,求求你了好不好。”
“以後我們每天就可以一起回去,再一起出來,不耽誤咱們自己的事情,好不好?。”
任是南溪沅已經打定了主意,但是頂不住南溪蕊的沒臉沒皮,沒多久又妥協了,歎了口氣,無奈的道:“你真應該是我的親妹妹才對,真是磨人。”
她這話讓大家都笑出了聲,看到她們二人都敞開心扉了,眾人也都放下了心,特彆是盧靜姝,她激動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連連道回去了要好好的拜拜,隆重的準備一番,再接她們回去。
說到做到,侯夫人回去的當天,一則消息就開始在市井裡麵流傳了出來,言侯府當日生的是雙胞胎,被人偷走了一個,經過這麼多年的尋覓,終於找到了,三日後就隆重的把她接回侯府,皆是會為她舉辦一個盛大的認親儀式。
還說,長姐南溪沅為了給她祈福,日日行善積德,治病救人,好一個姐妹情深。
認親儀式舉辦的很隆重,侯府幾乎把所有認識的人都請來了,當大家看到時下最火的繡莊的老板娘竟然是侯府失散多年的千金,不由得十分震驚,怪不得她的繡藝如此的超凡,原來是有傳承的。
一連許多日,街頭巷尾的人都在津津樂道侯府失散的千金的事情,大家樂此不疲的進行猜測,直到會試開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