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雙睡得很沉，連剛才那番響動都沒把他吵醒，對於從小訓練有素，時刻警惕的他來說，可真是頭一遭睡得這般安穩！

燭火搖曳，暗黃色的光柔和了冷峻的神情，微垂的頭，側麵看上去，竟多了些溫柔。

嚶嚀一聲，翻過身，向床內側靠去，擋住了那雙注視的眼。

和衣躺下，手一揮，陷入了黑暗。。。雙眼依舊盯著身前的無雙，心裡低歎一聲，伸出手，把他圈在了自己懷裡。

良久，合上了雙眼，遮住了眼裡的複雜。

那抹複雜在擴大，裡麵的東西在漸漸蘇醒，在他心裡紮根，發芽，最後盤踞整個心房。

雪後的天空一片清明，窗戶縫隙處透出幾縷陽光，灑下斑駁光影。

床上的人眼珠動了動，抬手遮住那刺眼的光亮，縮了縮身子，活似一隻慵懶的貓兒，嬌小可愛。慢慢移開那白嫩如藕的小手，眯出一條小縫，待適應後，才完全撐開那雙迷離的眼。

坐在小桌旁的人，把一切都收入眼底，神色不自覺的又柔和了幾分。沒有開口，享受著那迷糊的表情。

甩甩頭，抬頭看見那人，與之對視，迷離淡去，給了一抹淡笑，雙眼清朗如日月。頃刻間，記憶回籠。還好，這不是夢。常說人生如夢，夢亦人生。對他來說，前生是夢還是今世是夢？無解。。。

“玄幽早”

“。。。。。。。”

“好香的小米粥”，翠綠色青菜躺在白瓷盤裡，引人食欲。

“吃好後出發”

沒有多餘的一句話，每次都在他欲開口之前便說了出來，讓他有種挫敗感。一直都是心思縝密，旁人更本揣測不出他的想法，為何在這人麵前就無所遁形，透明了一樣。可讓他更鬱悶的卻是自己並不討厭，甚至還暗自喜歡，打心底升起放鬆的情緒。

明明沒多久，便給出了自己少數的信任，明明沒多久，便讓自己從沒有過的放鬆，明明沒多久，自己便褪去對他的保護色，我，也有想被保護的時候呢。

坐在軟軟的車中，移過去，往那溫暖懷中靠去，看身後的人沒有反應，更靠近了些。自己越來越喜歡他的溫度了呢，是怕自己吃不消吧？所以才顧了這個馬車，還特意鋪上了加厚的棉絮，緩和車中顛簸，他，竟是個細心之人呢。嗬嗬。。。這可是一個重大發現。

時間流淌，誰都沒有說話，氣氛越來越煩悶，讓自己不耐。想了想，還是說些話打發時間的好，也不知還有多少路程。

“剛才掌櫃的表情..很特彆”，本來笑嗬嗬的臉瞥見我們下樓就立刻石化，繃著臉都不敢動了，擦過他身邊時，眼裡可全是害怕，可嘴角卻在上揚。詭異的組合。

“我隻說若吵醒你,便讓他後悔出現”。。“還給了他一定金子”

“怪不得他怕並快樂著了”錢的力量果然強大啊，不論經過多少歲月。

“想問便問吧！”

“那些人，為什麼？

“無雙很會問嘛，那麼多問題都概括了”

沒有回頭去看他的表情，他知道他的隱忍，因為他的雙手在收緊，緊得讓懷中的他有些泛疼。沒有催促他的回答，他知道他在醞釀，因為那是一個塵封很久的故事，雖不知他會透漏多少。不知道原因，但他就是知道，由心底發出的知道。

“一夜滅了北影全門和浮影閣，那些所謂的武林正派要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