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我領著他們進行了故宮天壇頤和園一日遊,我感覺我這英文日常交流還沒有太大問題,本來就能白活,還樂顛顛地幫他們照相,這一天下來逗得那幫老人家們一個個樂嗬嗬的。我琢磨著下回我得開個高點的價。而且他們聽說我要去美國讀書都很高興,他們認為中國人能去美國讀書的那一定是相當優秀的。我心裡說,屁啊,但嘴上還要表現出我對“偉大國家”的向往之情。
第二天遊長城和十三陵的時候有個事兒挺讓我心裡添堵。本來之前照相的時候Woody就摟著我照,我還想可能是人家禮節就這樣吧。結果中午在北京吃飯的時候,那猥瑣男坐我旁邊,大腿一直挨著我的腿。我不動聲色地往邊上挪挪,結果那惡心的腿也跟過來了。我瞪了他一眼,結果人家跟沒事兒人似的笑眯眯地吃飯,我這心裡各應,嘴上還不好說什麼,隻能借故上洗手間。
在洗手間裡磨磨蹭蹭了一會,心裡煩死了,一會兒怎麼麵對那個老色狼啊,雖然說我不排斥洋人,也不排斥年齡比自己大的,但麵對他的時候我怎麼就有種看見大海的感覺—想吐呢。我推開門出來,一抬頭,哎還真是流年不利啊,怕誰誰來,人家Woody在走廊上站著呢。
我隻能硬著頭皮走上去,僵硬地微笑著走過他身邊,剛暗自鬆了口氣,發現胳膊被一隻大手拉住了。我回過身來,用最大努力保持臉上表情,從牙縫裡問:“需要我幫助嗎?”Woody自以為很有魅力地笑了,一隻手仍牢牢捉住我胳膊,另一隻手從背後拿出一個印著Tiffany& Co的小紙袋,說:“給你的禮物。”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我不生氣,珠寶是好東西,Tiffany是好東西,女人都愛她,我不生氣。強自壓下想要掄他一耳光的衝動,笑著說:“那謝謝你了。”
Woody一愣,我趕緊拿著小袋子回去了。那些人仍然在吃,還在互相說著什麼,我進去的時候沒人注意到我,除了Joshua,他一改平時溫和的笑容,嚴肅的目光審視著我,還有我手中的袋子。
吃完了飯,大家陸續往出走,我故意落在後麵,然後像發現了什麼一樣大聲喊Woody。一時眾人都回頭看我,我不慌不忙地走上去,把那個Tiffany的袋子遞給他,笑著說:“我覺得你可能忘記拿你的東西了。給你太太買的吧,她真幸運。”
在回去的大巴上,Woody一直沒說話,倒是Joshua招呼我過去和他一起坐,我一直都很喜歡這個和藹的老頭,其實他也不算很老,再加上包養的好,看起來也就五十多歲。Joshua壓低了聲音跟我說:“這兩天據我觀察,你很聰明,也很有主見,以後到了美國有什麼難處可以給我寫Email,我雖然自己不能幫你,但是在那邊朋友還是蠻多的。”我受寵若驚,開心地謝他。Joshua繼續說:“過一陣子我最小的兒子放暑假要來中國看我,我想介紹你們認識,他比你大幾歲,但你比他要成熟多了,我想他能從你身上學到很多。”我後背一陣冷汗,這要是跟我學再好的孩子也都斷送了。
除了Woody的事兒之外,我這兩天的導遊經曆完滿結束,順利從公司財政領到六千塊錢。瞬間自信心極度膨脹,打電話叫了小草兒老黑他們幾個平時一起玩的去喝酒。
喝高了之後我就把我被鬼子吃豆腐的事兒講了,小草兒聽了拍案而起:“他,他回去沒?姐妹去,去幫你把他給閹了。不給他點顏色,他還當俺們五星紅旗是番茄汁兒染得。”老黑也喝高了,摟著小草兒說:“草兒咱不生氣,閹了他便宜他了,你還得坐牢,哥給你使點手段,讓他東西還在,但從此不舉。”
我高興極了,覺得心裡的小火苗在熊熊燃燒,於是爬到凳子上去,大聲說:“好個從此不舉!我喜歡!兄弟們乾了!”於是在全酒吧的驚異目光中帶頭把酒乾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在醫院呢。之後據當時還清醒的哥們說,我喝完那杯就從椅子上栽下去了,額頭正好磕到椅子背的角上,破了相了。我那六千塊錢連著請喝酒加醫院縫針住院還剩兩千,我樂了,還行,有點結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