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夜,蘇州。
少年提著一串粽子走到郊野,滿意地嗅著泥土的芬芳。
少年找到一塊還算平整的石頭,坐了上去,愜意地望著天,不忘從懷中掏出一包茴香豆。
就在這時,少年突地聽見一陣細微的嗑瓜子聲。他遂朝聲源望去,原來是不遠處一小小頑童。
少年想,他那江南四勾勾老三的名號也是時候用用了。
如此想著,少年便起身紮緊口袋,輕手輕腳走了過去,待走近一看,那男孩膚色偏黑,幾乎融入了茫茫黑夜。少年再一細看那男孩,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一臉稚氣未脫,哪能與年近弱冠的自己相比。於是他大搖大擺走到男孩麵前,溫柔道:“這裡是我看中的地方,你走開,回家和你母親吃飯去。”
那男孩抬起頭,看著少年眨了眨眼,吼道:“你誰啊你?憑麼子讓我走啊?我告訴你,是我先來的,要走也是你走!”
少年想了想,小心地從身上數出五文錢,遞到男孩麵前,“諾,這是五文錢,乖,拿去買糖葫蘆吃吧。”
男孩看也不看,隻是隨手掏出一兩銀子扔給少年,又吼道:“給你一兩,滾去買一把糖葫蘆吧!”
少年彎下腰,撿起那錠銀子,心疼地吹吹,塞在懷裡後繼續溫柔地對男孩說:“你快點走,彆等我翻臉,你可知我勾老三不是好惹的麼?”
少年以為“勾老三”這名就算不令人恐懼也該是令人敬仰的。卻不想這小孩聽後財大氣粗地哈哈大笑道:“我當是誰,原來竟是蠢勾而已。”
聽得此言,蠢勾不禁正眼看向這小孩,這小孩也不羞澀,做起了自我介紹。
“不過小小一蠢勾,竟敢在你爸爸我海燁麵前耀武揚威來了,也不打聽打聽我海燁在蘇杭的威風!”
蠢勾聽這男孩居然敢自稱蠢父,不禁溢出濃濃殺氣。機敏的男孩當然嗅出了他的殺氣,於是話鋒一轉,問:“你口袋裡是什麼?”
蠢勾也真是個蠢貨,就被男孩牽著鼻子走,“是茴香豆。”
“好吃嗎?我嘗嘗。”
蠢勾迫不及待地打開口袋,“我媽媽做的,很好吃,你嘗嘗。”
突然,蠢勾望向天邊,“看!圓月!”
男孩聞言停下抓茴香豆的手,與蠢勾抬頭一齊看著那一輪明亮的圓月,兩人揚起黑黑的小臉望著天邊明月,矮小男孩腳下一雙閃閃發亮的阿迪王人字拖與蠢勾的阿迪王花汗褂交相輝映。
他們賞月暢談,從琴棋書畫到歌舞花草,從刀光劍影到武功絕學,從家鄉美景到江川河山••••••夜很長,可對這相見恨晚的兩人來說卻很短,他們迫不及待的說著,巴不得說完一生的話。兩人越說話越多,越說越了解,越說臉上的渴望越強烈。當東方亮起啟明星時,蠢勾終於掩飾不住內心的渴望,朝海燁伸出了手,溫柔的把海燁的小手握在手心,海燁的臉上泛起了羞澀的紅暈,讓他那張坑坑窪窪的臉顯得愈發動人可愛,愈發像一團海綿。
於是,蠢勾望著他,柔聲道:“你好可愛,以後我就叫你海綿寶寶吧。”
海燁羞紅了臉,答道:“叫四個字太累了,你還是親切地稱我寶寶吧。”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蠢勾想起什麼似的唱起了可表達此時此刻他內心情感的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