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須肅正搭著一個濃妝豔抹的臃腫女人在街上走著,冷不防被這驚天動地的一聲給嚇著了。
他驚恐地轉過頭一看,真是嘉韻!
那偽勾將頭發用一根木簪盤在腦後,素麵朝天未施脂粉,身著一件翠綠嫩黃交錯的衣衫。狗勾心想:才幾月不見,師妹竟變成了這副黃臉婆模樣,若在大庭廣眾下與她相認,該是多麼丟臉。
這樣想著,狗勾便加快了步伐。
偽勾見此景,施展輕功,一瞬便到了狗勾身後,她左右手同時一抬,扣住了那兩人的肩膀。那矮且臃腫的女人立馬尖叫了起來,而狗勾不慌不忙以一招鎖喉將自己解救於偽勾的鷹爪之下,幾個翻身跳上房頂消失了。
偽勾並沒有立刻去追他,而是打量著那個女人,那女人厚重的脂粉並不能掩蓋住她的實際年齡及真實麵貌,那些粉全卡在了她的皺紋裡,成了一條條白色的粗線。
偽勾認出來了,這便是街坊口中的七娘,這七娘年輕時嫁進了城內一大戶人家,人們都以為她就要過上遭惡婆婆折磨虐待的地獄日子了,人人都為她捏了一把汗,但可喜可賀的是,她嫁進去第一年就克死了婆婆,第二年克死了公公,第三年克死了妯娌,第四年克死了小叔子們,第五年克死了她丈夫的小妾,第六年克死了丈夫。就這樣,夫家的財產一文不落地被她收入囊中。
百姓們都為她克死夫家一戶口本的行為叫好,這是無背景窮酸兒媳戰勝刻薄多金夫家道路上的又一個裡程碑呀!她鼓勵著眾多被惡婆婆欺壓著的兒媳們奮力反抗,不要放棄。
如此這般,受儘惡婆婆們欺負壓榨的兒媳們全站起來加入了起義隊伍,七娘還慷慨地、不計回報地用得來的遺產成立了“俺踢婆婆協會”,幾乎全杭州城內的新老媳婦都加入了,還有一些外地的媳婦慕名而來。七娘重金請來苗人教巫毒下蠱之術,請來四川唐門中人教暗器下毒之技,更是請出了皇宮中退休的嬤嬤來教她們毒蛇嘴、二指掐、刀子眼等一些能與自身結合一體的高級技能。而媳婦們也不負七娘期望,她們在家裡養毒物、做小人,在婆婆的茶裡下劇毒、飯菜裡擱上慢性毒,在婆婆房門前放香蕉皮等陰損招數,讓人防不勝防。
一時間,城內婆婆們非死即殘,媳婦們終於揚眉吐氣了。
可七娘過久了物質豐富精神貧瘠的生活竟墮落了,她開始養起了小白臉。
偽勾隻道是這狗勾去當起了老女人包養的小白臉,她氣不打一處來,立刻彈出袖內匕首,便揮手欲結果了七娘,可七娘早已不見,隻留下一句話:“臭丫頭,想殺我還早呢!”
偽勾懊惱地在原地跺腳,少頃,提身向七娘府第而去。可七娘竟不在府內,不過偽勾卻在一間房內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須肅,偽勾破窗而入,用匕首指著狗勾道:“師兄,我一心為你,可你卻三心二意,還自甘墮落當起了老女人的小白臉,你,你還是男人麼?”
狗勾氣極:“你亂說什麼!什麼小白臉,七娘是我失散多年的母親!你才自甘墮落呢!你瞧你,在雨荷樓當個婊和諧子多自在、多歡快!你有資格說我嗎?”
偽勾不忍見到狗勾眼中的絕情冷漠,不忍聽到狗勾話中的鄙夷嘲弄,頓生殺意,抄起匕首衝向狗勾,狗勾也不是吃素的,兩人便過起招來。
打鬥間,狗勾無意打飛了偽勾的木簪,偽勾的一頭黑發便如潑墨般散了開來,偽勾抓住時機,將頭風情萬種的一甩,欲讓發絲隨風起舞、輕輕飄揚,可她忘了一個致命的問題,她未曾洗頭。
這便使得她油膩的發絲結成股,沒有如預想中般飄逸飛起,她的頭皮屑卻飛了出來,像下了一場大雪,還有一些發絲貼在了她的臉上,使她看起來像一個深閨怨婦。
不過不打緊,狗勾的欣賞水平與常人有些偏差,他在這一瞬間隻覺得:師妹好美!
霎時間,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對視,狗勾是還未從驚豔中回神,偽勾則在後悔昨日偷懶未洗頭之事。
可偽勾是極聰明的,她很快便捕捉到狗勾眼中的呆滯及驚豔,她心中飛快地打起了算盤。她一下就想起了從前上街采購胭脂水粉時見到過的一張尋狗啟示。那失主在上麵寫了這樣一句話:“賤狗,我有肉了,你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