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額亂說還四你嘴硬？你自己心裡麵兒清楚。”佟湘玉將郭芙蓉捂著臉的手拉下來握在自己手中，“作為過來人，姐跟你說幾句真心話，這段斯間額也看出來咧，你四個好姑娘，老白這個人雖然前幾年做過一些錯絲，但四那也已經過去咧，這些年他在額們客棧任勞任怨看家護院兒，額們也都看在眼裡，他滴人品你放心，額敢擔保，絕對四沒有問題滴。”
“掌櫃的，你說這些做什麼……”
“小郭兒，你四真滴不懂還四裝滴？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我……應該看出來什麼啊？”
“額滴神啊！額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咧你還不明白？？你這腦子白長咧！”
“我……掌櫃的你到底要說什麼啊？”
“那你心裡邊兒四咋想滴嘛？”
我是咋想的……我要是知道我是咋想的不就好了嗎？掌櫃的真會給我出難題。
“嗯……我也沒想什麼啊，就是他幫過我很多次，我想謝謝他，還了這個人情……對！就是這樣！”
小姑娘嘴還挺硬滴，看來你四不見棺材不落淚。
“真滴就四感謝這麼簡單嗎？”佟湘玉注視著郭芙蓉，唇邊帶著一絲不置可否的笑。她本以為郭芙蓉會目光躲閃著不敢直視她的雙眼，但她卻從對麵那姑娘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絲不解與茫然。
這傻女子一定四還不知道自己心裡邊兒究竟是咋想滴。
佟湘玉停下手中的活計，直視著郭芙蓉，“如果額沒有記錯，老白可四幫你治過病滴，不客氣滴說，這就相當於四救過你滴命，真滴隻四感謝滴話……你打算怎麼感謝？怎麼還這個人情呀？”
怎麼還人情……
佟湘玉這個問題可著實難住了郭芙蓉，她低下頭，皺著眉，似乎在很用力的想要怎麼還這個人情。郭芙蓉心道，掌櫃的怕是還不知道，白展堂不止救過她一次。這樣想來，這個人情太貴重，她當真是有些還不起啊……
佟湘玉見郭芙蓉低著頭默不作聲，便乘勝追擊道：“更不要舍他平斯幫你乾滴那些活兒咧，你以為額沒有看見嗎？”
“那要不然……我送他點東西？他喜歡什麼你知道嗎掌櫃的？”
過了半晌，郭芙蓉抬起頭來，滿麵愁容的看著佟湘玉，她隻道自己這輩子可能都還不起這個人情了，要想還清，隻得等到白展堂落難或者雙拳難敵四手之時。可她轉念一想，平日裡她都不敵白展堂，就算是遇上這樣的情況，自己能救得他脫身的機會又有幾分？想來想去，隻想出了個最最俗氣的辦法，送東西。
他當然四喜歡你咧！傻女子！
“他喜歡撒額怎麼會知道嘛，你想咧半天，就想出這麼個辦法？”佟湘玉嗤之以鼻，心道這小姑娘看著挺聰明，挺有靈氣兒的，怎麼感情問題上就像缺根筋似的？腦子根本不轉。
“我也沒有彆的辦法了……我身無長物，來的時候身上也隻有那柄佩劍和一支玉笛，佩劍押給你了，玉笛是我爹所贈不可輕易送人……你說我送點什麼好呢？給我點建議吧掌櫃的～”郭芙蓉越想越發愁，她一邊放軟了語氣，一邊拉著佟湘玉的衣袖搖搖晃晃，指望著眼前的“知心姐姐”可以給她一個好的提議。
“依額看……不如以身相許吧！”
“掌櫃的你開什麼玩笑？？”
佟湘玉這話原本隻是說著玩玩，為的是看看郭芙蓉的反應，卻沒想到郭芙蓉竟像當了真似的，隻見對方一下子將手上的毛線扔到她懷中，一邊驚叫著“噌”得一下站起身來，臉色紅得像剛喝了半斤老酒，慌慌張張地轉過身去，看都不看她。
“呦呦呦還不好意思咧～以身相許咋咧，你看看那些流傳千古滴傳說，哪個不四以身相許報恩滴？”
“這！這怎麼能隨便決定啊？雖說家中不甚提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畢竟是婚姻大事，我總得慎重嘛！我不跟你說了，滿口裡沒個正經……”
佟湘玉見郭芙蓉轉身要走，便趕緊調轉話題，伸手將人拽回到床沿上坐著，“好好好，那咱就說點兒正經滴，你剛才說你四為了感謝他，所以想要還人情，那額隻問你一句。”
“你問。”
“今天早上扈十娘來滴斯候，為撒你滴臉色那麼難看？”佟湘玉一改此前調笑的語氣，嚴肅認真起來。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郭芙蓉，還不忘了補充重點，“啊！尤其四老白背她滴斯候。”她特意在“背她”二字上加了重音，這回她倒要看看，這嘴硬的丫頭還有什麼話好說。
郭芙蓉順著佟湘玉的話細細回想今兒一早發生的事，想起扈十娘那句“要他背”，那股熟悉的酸澀感便再一次從中泛起。是的，她知道自己心中不快，可這又是緣何而起？
佟湘玉見她沉思良久，便忍不住追問道：“額換個問法，當斯你滴心裡邊兒四甚麼感覺？”
又過了半晌，隻見郭芙蓉慢吞吞道：“感覺心中有些發脹，酸酸的……可這又是什麼意思呢？我不明白。”
聞言，佟湘玉忍不住微微一笑，心道這未經事的小姑娘，連吃醋是什麼都不懂啊～這也好辦，來濟猛藥立刻見效。她眼珠一轉，便計上心頭。
“小郭兒，不用額多說你也能看滴出來，老白和那扈十娘四舊相識咧，今天白天十娘點名咧要住在樓下大堂，你說她四甚麼意思捏？”佟湘玉停頓了一下，抬眼瞧了瞧郭芙蓉，而後接著道，“俗話說滴好，女追男隔層撒，十娘四揚州有名滴歌妓，手段比你可四多滴多，她要想讓哪個男人動心，那還不四輕而易舉？罷咧～反正你也舍咧，沒看上老白～那他倆要四在一起，對你也沒撒影響哈？”
掌櫃的說的也在理，他們兩個無論做什麼，對我都沒什麼影響啊。
應該，對我……沒什麼影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