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我平時算賬也不怎麼忙,我可以打兩份工,工錢你給我漲一錢就行。”
“你們胡說什麼!”
聽得後麵傳來郭芙蓉的聲音,佟湘玉立馬回頭,見那姑娘紅了眼眶和鼻尖,一雙明媚杏眼裡噙滿了水汽,怪可憐見兒的。她連忙走上前去,握住了郭芙蓉的手,“小郭,你先彆著急,他們剛才四胡舍捏,你先彆往心裡去噢。”
“他不可能私奔的掌櫃的!不可能的!”
聽著郭芙蓉的聲音漸漸染上了幾分哭腔,佟湘玉不禁在心中暗罵白展堂,撒人嘛這四?走了也不打聲招呼,這不四叫小郭兒傷心嘛!難道真滴四額看錯人咧?
“小郭兒,你跟額來。其他人該乾撒乾撒去!”
……
佟湘玉帶著郭芙蓉來到了她自己的房間,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小郭兒,你和老白你們倆到底怎麼了啊?”
“沒怎麼,隻是……他讓我相信他。”郭芙蓉聲音低沉,她頭也不抬,手上一直擺弄著一條手帕,明擺著是一副極其不安的樣子。
“你倆滴絲情,額也不好說滴太多,額隻問你一句,今天早上這個絲情,你心裡邊兒是怎麼想滴?”
“我……我不知道……”
郭芙蓉依舊低著頭,佟湘玉隻道小郭心裡一定很難過,可能他們兩人就此緣儘了,她正為此感到可惜,卻聽見郭芙蓉忽然開口,“我想,我心裡是想要相信他的……我想要相信他,也相信自己一次。”
若說郭芙蓉心裡是怎麼想的,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對那人,到底是什麼感覺?自打那天夜裡與他屋頂一敘,這個問題便一直縈繞在她腦中。剛聽見李大嘴說的那些話時,她隻覺得似有晴天霹靂在她頭頂爆開,一時之間,滿腔的委屈、憤怒、不解一並湧上心頭,叫她無法思考,也紅了眼眶。可當她想起那晚,他望著自己的眼神時,她總覺得,那人不會騙她,更不會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是他親口對她說“你要相信我”,也是他握了她的手,用如星的眸子望著她,那樣的目光使她無法抗拒。
那便跟從自己的心,相信他罷。
……
不愧是芙蓉女俠!“小郭兒,無論如何,姐都支持你滴決定。”
佟湘玉不禁有些佩服起麵前這個小姑娘了。
在感情問題上,從古到今,女子都是脆弱的。一不小心便會受到欺騙,長此以往便封心鎖愛,真誠也不複存在。活了這小半輩子,她見過太多的欺騙,尤其是戀人之間,常言道“相愛容易,相守卻難”,難便難在這“信任”二字。如果互相愛慕的兩個人之間能互相信任,便最是難得。
她原本以為,郭芙蓉不會再抱有任何希望,可方才那姑娘的一番話卻叫她震驚,信任是以心換心,隻有像她這樣未經世事的女子才會將自己的一腔赤誠賭在“情”這個字上。如今郭芙蓉如此乾脆,讓這份情變得更加可貴。她也要保護她、支持她,因為在這個小姑娘身上,她看到了自己早已失去的那份果敢和真誠。
……
此時,樓下大堂。呂輕侯正和李大嘴兩人忙著拆床搬桌子,將客棧恢複原樣。不一會兒便聞得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呂輕侯回頭一看,隻見是白展堂灰頭土臉的,渾身濕透了站在客棧門口。
“誒媽呀!老白!你乾哈去了?盜墓去了?”
“彆瞎說!我送扈十娘出城了。”說著他便一腳邁進來,隨手抓起茶壺便一口灌了下去。隻是眼下,他身上比門口的乞丐小米還要臟些,弄的秀才和大嘴兩人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老白,你不是跟那個誰私奔了嗎?怎麼回來了?”呂輕侯試探著問道。
“我跟誰私奔呐?!那扈十娘昨兒晚上叫小貝騙我,說想帶我一起走,用她那百寶箱引著我到西涼河邊,我就尋思著,直接送她出城也挺好,到河邊我就跟船夫討價還價,好不容易才談妥,船夫答應二兩銀子載她出城。”
“那你……你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啊?你掉河裡啦?”
想起自己掉到河裡的那一刻,白展堂隻覺得心中無語,立馬皺起眉頭,“誰知道那扈十娘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我剛談好價錢,她便拉著我不依不饒,滿嘴喊著什麼‘我就值這區區二兩銀子?’,然後便瘋了似的,直接將她那箱子往水裡一扔,我就下去幫她撈箱子了。”
“啊……”聽完白展堂的一番敘述,那兩人才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此時正麵麵相覷,誰都不敢開口,畢竟剛造了人家的謠,心裡免不了有些發虛。
白展堂看出這二人有些不對勁,便開口問道:“你倆當著我的麵兒,賊眉鼠眼的乾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