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殺死石琴悅前輩。”還記得那人說這句話的神情，溫柔一如百年前初次見他的那天，眼睛都是隱約含笑的。這些年來，到底錯過些什麼，談無欲快要淡忘了，直到看見這雙眼睛才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悔意，怎麼兩人之間變成這般境況？伸手想要抓住那人的衣擺，模糊間覺得與他還像幼時鬨彆扭一般，隻要自己抓著那人的衣角，低頭輕輕說句“師兄……”就能被原諒。對麵之人見談無欲一手向自己伸來，不疑有他反手一掌將他打下山崖，“你不該陷害苦境正道，”談無欲墜落之前隻聽到這句話，再想喊句“師兄”，卻來不及了……

素還真望著白茫茫的崖底喃喃自語，“你不該為亂江湖的，不該圍殺傲笑紅塵前輩，現在石琴悅前輩也被你殺害，你若不死，我怎麼像苦境眾人交代？我怎麼，怎麼像自己交代？素某隻會為蒼生負責！”最後一句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活了幾百年已然見慣的生死，若說刺激最大的怕是采玲的離開。一夜春宵之後是相忘於江湖，再相見是一堆屍骨和那個眉目見酷似自己卻口口聲聲要殺掉自己的親生骨肉。不是沒有心動過，不是沒有後悔過，可是世上之人容不得素還真脆弱，他隻能站在最高的支點上讓眾人仰望，再世人心生絕望的時候以大無私的心態攬起所有的紛亂。

當談無欲第一次問他“你累不累”的時候，是兩人在江邊之戰的那次，突如其來的關懷讓素還真腳下一頓，即刻被對方的太古神器插入體內。想到此事，素還真頭疼似的拍了拍腦袋，那人表達的方式一向彆扭，對人好卻偏偏要逆著來，這次傷了他不知道又要躲自己多久？

像是突然想起一般，那個人，已被自己打落山崖了……

“一線生，”素還真頓時慌了起來，被自己所傷，他肯定是自暴自棄絕不主動療傷，何況他內力全失，自己當時就沒想到？他功體全失，又遭如此之傷，會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