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彌彌沒有任何表示。
但這麼多人作證，再加上熟知五條悟的品性，夜蛾正道額頭的青筋頓時冒了出來。他勉強在學生們麵前維持住鎮定，等走出教室，才開始給五條悟打電話。
……
聽著從走廊傳來的夜蛾正道的怒斥聲。
熊貓雙手合一，態度虔誠：“對不起了，悟。”
真希單手托腮，轉著筆：“那個笨蛋咎由自取，怨不得我們。”
彌彌閉眼禱告：“願五條老師這個月的工資不會被扣。”
真希挑了下眉：“哈？據我所知那個笨蛋不缺錢吧？”
彌彌扭頭，看向坐在左邊的真希，滿臉認真：“我缺。”
真希一臉【你在逗我嗎】的表情。
彌彌鄭重點頭：“真的。”
五條老師每個月的教職工資都是打到她卡上的，她這個月買了太多裙子，錢早就花超了。
現在急需一筆錢資助。
沒多久，發泄完怒意的夜蛾正道就重新回到了教室，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了穩重。他翻動書頁，“大家將課本翻到第五頁，我們從第一章開始上。今天要講的是平安時期的詛咒。”
聽著無聊的兩麵宿儺的故事，彌彌打起哈欠。
掏出手機，打開line。
翻到和五條老師的聊天界麵，她發了一個【貓貓探頭】的表情包過去。
對方很快就回複了。
同樣是個【貓貓探頭】的表情包。
[#彌彌#：老師，你還好嗎？]
[#五條老師#：老師超~傷心的。大家約定曆史課睡覺的時候，可沒有人出聲反對哦？]
[#彌彌#：我沒有出賣老師！]
[#五條老師#：【貓貓感動】jpg]
[#五條老師#：彌彌不愧是老師最喜歡的學生！]
看到那句【最喜歡】，彌彌內心升起漣漪，她目中噙了笑，回複：[五條老師也是彌彌最喜歡的人。]
[#五條老師#：老師超感動的。]
[#五條老師#：不過等等，現在應該是上課時間？]
彌彌：“……”
與此同時，講台上的夜蛾正道講課的動靜一頓，話鋒突轉：“彌彌同學。”
彌彌做賊心虛，立馬站起來。
夜蛾正道很有普通高校那種【一言不合就罰你一百遍罰抄】的班主任氣場，推推黑色的眼鏡，“這個問題，就由你來回答好了。”
“什麼問題？”彌彌無辜的眼睛眨了眨。
被如此反問，夜蛾正道覺得熟悉的頭疼感又出現了，這個由五條帶大的孩子果然也是個問題兒童。他隱忍地閉了閉眼，儘量維持語氣的沉靜：“目前所有已發現的特級咒靈名稱，回答不上來的話，就把高專的台階都清掃一遍。”
糟糕，校長看起來很生氣啊。
彌彌背在身後的雙手糾結地捏在一起，就在她思考該怎麼委婉一點表達自己不會、好減少一點懲罰時，坐在她後麵的乙骨憂太就用超小的音量提醒：“第十二頁，有寫。”
彌彌不動聲色地翻書，將十六個特級咒靈的名字照著書本挨個讀了遍。
夜蛾正道當然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但通過彌彌重新回憶起十年前教五條夏油時的頭疼感的他，一下子露出了飽經滄桑的疲憊感。
他擺擺手，隻是說了句“好好聽課”，就讓彌彌坐下了。
等下課鈴聲一響，夜蛾正道便去走廊吸煙了。時不時抬頭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彌彌將藏在桌洞裡的手機拿出來，就看到五條老師給她發了好多條訊息。
[#五條老師#：彌彌不怕被夜蛾抓住的嗎？]
[#五條老師#：他可是很嚴厲的]
[#五條老師#：咦，沒回了，是已經被發現了嗎？]
彌彌發了個可憐巴巴的表情：[老師。]
[#五條老師#：真可憐。]
[#彌彌#：【流淚貓貓頭】jpg]
[#彌彌#：差點就被罰清掃台階了]
[#五條老師#：這麼多年過去了，夜蛾還是喜歡這一招啊【感慨】.jpg]
[#五條老師#：不過，看在彌彌這麼可憐的份上，說吧說吧，伴手禮想要老師幫你帶什麼？]
[#彌彌#：（星星眼）真的可以嗎？]
[#五條老師#：嗯嗯~]
彌彌立馬發了張購物清單過去。
[#五條老師#：哦豁，這是有備而來？]
[#彌彌#：嘻嘻。]
彌彌正想再發些什麼，好幾道新消息就接二連三彈了出來，將她敲字的速度無限降低。
[#①號#：晚上一起打遊戲嗎？]
[#②號#：彌彌，現在是下課時間啦，可以找你聊天了嗎？這個月13號有我的比賽，你要不要來看？]
[#③號#：晚上喝酒嗎]
煩死了！
彌彌將彈窗一個個劃上去，正要繼續敲字，五條老師的消息發來：[咦，在正在輸入中停了好久啊，是忘記了嗎？那好吧~老師接下來還有事，晚點聊哦]
“……”
彌彌的神情瞬間鬱氣下來。
偏偏這時候，坐在彌彌後麵的乙骨憂太鞋帶開了，他彎腰係鞋帶。椅子慣性往後挪動幾分，發出輕微聲響。
等他再抬頭，便看到彌彌半側身子，正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乙骨憂太：“……？”
他有些不知所措，求救般左右看了看。真希同學在打哈欠，狗卷同學和熊貓同學在討論昨晚的遊戲，沒人注意這邊，也就意味著沒人能幫他……
該怎麼辦？
在這場無聲的對峙中，乙骨憂太很快敗下陣來，雖然不知道哪裡做錯了，但——
“對、對不起……？？”他膽怯地試探性說了句。
根據之前幾次相處來看，不管發生了什麼，道歉總沒錯的吧……？應該吧……？
見彌彌冷哼了聲，扭過了頭去。
一句話也沒說。
乙骨憂太頓時鬆了口氣，他低垂下頭，盯著擺在桌麵的課本看得出神，思考著找狗卷同學或者是熊貓同學換座位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實在是不想坐彌彌同學後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