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
砰砰砰
西格莉德瞳孔緊縮,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抽出枕頭下麵的魔杖,猛的從床上坐起。
窗戶大開著,臥室被透進來的月光灑滿,她看清了始作俑者的模樣,弗雷德渾身酒氣,癱坐在地毯上,腦袋埋在她放在床邊的手臂中。
“該死的弗雷德……”西格莉德小聲抱怨,瞌睡也醒了,把魔杖塞回去,瞥了眼時間。
04:40
不知道這個家夥哪根神經不對,半夜又偷潛她臥室,就不怕艾倫早上找他決鬥?
紅色的腦袋挺紮手,她試著抽了抽。
“彆……”弗雷德聲音悶悶的,手臂纏繞著她的那隻手,腦袋埋的更深。
心裡一緊,一時不知怎麼辦。
哦?他是哭了?
“弗雷德?”西格莉德輕撫上那紅發,試著安慰他,“告訴我,怎麼了?”
西格莉德想讓他起來,但弗雷德不配合,她完全無能為力。
印象裡張揚肆意的男孩正把內裡的脆弱和柔軟暴露在她麵前,讓她措手不及。
西格莉德試圖開口說點什麼,卻覺得嗓子被堵住了。
強烈的第六感告訴她,這狀況和喬治有關,是她一直逃避討論的話題。
“弗雷德,你想上來躺會兒嗎?”
“不,我不想!”他腦袋壓的更低,似乎不想讓她看到現在的醉態。
“閉上眼,噩夢就會降臨……讓我跟你待會兒吧,我現在好多了……”
手被抓的更緊,弗雷德脫力地跪在她床邊微微發抖,很依賴她。
“能和我說嗎?你的夢?”西格莉德覺得弗雷德不該把它憋在心裡。
弗雷德佝僂著背,似乎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西格莉德料想他可能不想說,也不再勉強,俯身摟住他,“抱我!”
這句話終於讓他有所鬆懈,放開了那隻胳膊,把她從床上抱了下來。
她本就小小一隻,弗雷德用力把她往身體裡鑲嵌,下巴抵著她肩膀上,直到密不可分才滿足。
“現在好點了嗎?”
“恩……”
那就好,她心中柔軟,忍不住親親他的耳朵。
“西格莉德,你好溫暖,真實,你不是我的夢。”西格莉德一定想不到,他夢醒的那一刻,恍惚間不知道哪個世界才是真實的,發了瘋般跑來找她。
注視著她的睡顏卻不敢觸碰,直到窒息的感覺淹沒他時,才鼓足勇氣將臉貼在她手掌。
徒然傳來的溫度讓他終於想到自己需要喘氣,弗雷德再也不舍得鬆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什麼?”弗雷德喝醉說胡話了吧?她難道是死人嗎?
“我夢裡沒有你……”
“為什麼夢裡沒有我,嫌我煩?”
回答她的是愈發收緊的手臂,讓她險些喘不過氣。
“夢裡,神秘人很強大,我認識的很多人都死了。”
“布萊克教授,多比,盧平,鄧布利多……最後,最後我也死了。還好,還好我們還是贏了。”
西格莉德扮演著一個合格的傾聽者,他突然渾身顫抖,
“喬治……我弟弟……”弗雷德說到這裡,聲音變得嘶啞,她快要聽不清。
“他過得不太好……”
“他對所有人笑,卻再也沒對自己笑過。”
夢裡的畫麵曆曆在目,弗雷德再也說不下去,身曆其境的絕望讓人窒息。
“沒人認為我們會分開……沒人認為我們會分開……”
弗雷德魔怔了,一直重複著。
“停下,弗雷德!”禁錮的感覺像是被蟒蛇纏上了,她用力掙脫,此刻的弗雷德臉色薄紅,眼瞼聳拉著,看起來剛被攝魂怪親吻了。
西格莉德捧住他的臉,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強調。
“我是真的,你也是!”
“不會死,不會分開!”
就算弗雷德聽不進去,還是注視著他的眼睛,一遍遍地說。
她都不知道這樣重複了多久,直到自己嗓子都乾澀了,弗雷德空洞的眼神才開始聚焦。
用力抓著她的肩膀,開始說起語無倫次的話。
“你明白雙子的感覺嗎?就像兩個身體在共用一個靈魂,不需要說話,甚至不需要眼神,隻要我想,就能感受到他。”
“我死了,他就不完整了……”
“我把他丟下了,我又把他丟下了。”
西格莉德現在感覺很無力,弗雷德的情緒感染了她,讓她壓抑的難受,她已經很努力的不提喬治了,為什麼弗雷德還要在她耳邊一遍一遍地說。
西格莉德推開他,低聲衝他吼道,“夠了,弗雷德,沒有人死!”
“你大半夜跑來找我說這些,到底想乾什麼?”
“埋怨我?遷怒我?”
“還是說……你後悔了?”
她的突然爆發終於讓弗雷德閉嘴了,他安靜下來,看著她一言不發。
狂風暴雨歸於平靜,兩人人之間好像隔著一道絕壁。
西格莉德委屈又失望,平時自己不悅的神情都不用表現出來,弗雷德就會來小心的哄她,逗她。
索性眼不見為淨,背身不去看他。
“你走吧,弗雷德!”
“我要休息了。”
良久,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弗雷德從背後抱住她,手臂輕輕地環著,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樣。
“對不起,我……”弗雷德欲言又止,“我先走了。”
背後的溫度消散,西格莉德用力關緊窗戶,拉上窗簾,又不解氣的給它加固了一道又一道的咒語。
“滾吧,滾吧,滾了你就彆回來了!”
她閉上眼睛摒除雜念,隻求馬上入睡,
睡吧,西爾,美容覺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