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漢當然不滿足於此,他還想更過分一點。
“彆動——”
“哢嚓——”
是關節脫位的聲音。
薑滿有些抱歉地收回手,小聲地說:“對,對不起啊……”
“可是我剛才叫你不要亂動了。”
四周的人多了起來。
醉漢便往地上一躺:“欺負人了……我的胳膊斷了……”
旁邊的人笑他:“你怎麼碰瓷小姑娘,人小姑娘都沒怎麼著你,你就彆在這演了。”
醉漢怒目而視,轉而從地上爬起來。他的右手不自然地垂於下方,肩膀處有一塊凹陷,像是有一塊骨頭消失了。
大約是酒精使痛覺變得緩慢,醉漢這時才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痛意,讓他更慌的,是他無法使用自己的右手。
這是怎麼回事?!
“不許走!”醉漢用僅剩的一隻手指著她們:“我要報警!”
宋皎月把薑滿拉到自己身後,嗤笑一聲:“你現在倒是酒醒了。”看這人的樣子,也不是第一次耍酒瘋調戲小姑娘了。
這火鍋店的人不少,不見他去惹那邊幾個青壯年男子,卻偏偏挑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薑滿下手。
然而薑滿隻是看著柔弱,她的力氣比多數成年男子都大。
醉漢看著薑滿一行人也是又驚又疑,他“斷掉”的手臂讓他不敢再輕舉妄動。
四周的人隻是看熱鬨,正如他們剛才沒有幫助薑滿,他們當然也不會管醉漢的閒事。
“你彆想走!這裡的攝像頭都拍到了!就是你把我的手弄斷的!走,我們去警察局!”
服務員見醉漢糾纏不休,悄悄去報告老板。
薑滿從宋皎月身後探出一隻腦袋:“那個……你不要亂動啊,你關節脫位了,要是自己亂動,很有可能會加重的。”
薑滿的父親從前是一位骨科醫生,後來轉行當了律師,現在已經是一位知名律所的大主任。
至於薑滿為什麼這麼懂,當然是因為從小到大的骨折經驗豐富。
大廳的動靜鬨得太大,以至於樓上包廂的人都出來看熱鬨。
“哎,淩霄,你看那個人是不是肩關節脫位了?”
樓上是一群醫學生,他們是今年來海都市大學附屬醫院外科基地報到的規培醫生。
現在是夏天,大家衣服穿得都少,淩霄往下看了一眼,慢吞吞地說:“嗯。”
淩霄今年28歲,是海都醫學院的八年製學生,讀的是運動醫學方向,屬於骨科的一個亞學科。
他博士畢業後,在國外完成了兩年博士後工作,出站後回醫院參加規培。
淩霄不知道在看什麼,同伴也習慣了他這副總是神遊天外的模樣,繼續感慨說:“那女生可真彪悍……”
樓下的宋皎月已經和醉漢吵起來,“好啊,我們一起去警察局調監控,看看到底是誰的責任!”
醉漢見占不成便宜便想訛點錢,誰知今天遇到了宋皎月,注定要讓他希望落空。
宋皎月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她的性格和她那張臉一樣充滿攻擊性。可偏偏她發怒的時候最好看,像一團正在燃燒的花,雙眸閃著憤怒的火苗,叫人挪不開視線。
“雖然脾氣壞,但總覺得她發什麼脾氣都是應該的……”同伴喃喃自語道。他們這一群人旱得旱死澇得澇死,誰讓學醫的周期越來越長,一不小心就單身至今。
同伴一轉頭,發現身邊的淩霄沒了蹤影。再一定睛,喲謔,淩霄下樓了,他出現在那位熱烈得如一團火的女生旁邊。
簡直是不講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