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脆弱的孩子,在漫天花雨落下的時候,把生命,奉獻給駭人的黑暗。我們都是彆人的棋子,在命運的棋盤上,把孤寂,盛進歲月的空觴。
如果上天注定我們隻能錯過,是該堅持,還是遺忘?
——前言
沙沙……沙沙……
高大的梧桐樹隨風擺動搖曳,輕聲低語,沐浴在夏天灼熱的陽光中。
安東尼彆墅如以往那般靜謐,令人不寒而栗的寂然。光潔明亮的玻璃牆倒映著梧桐樹影,反射著陽光暖黃的照射。
玻璃牆內,坐著一名身穿白襯衫的男生,身姿筆挺,墨色泛青的短發光可鑒人,客廳的柔光化身為調皮的精靈,在他發上熱情的跳躍嬉戲。在他淩厲的雙眉下,有一雙狹長深邃的黑眸,隱隱閃動著不耐的廣袤,鼻梁俊挺,薄唇抿出一道不悅的弧度。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扣著咖啡杯,眉頭微皺,漂亮的雙眼眯了起來。隻需一眼,便可看出此人性格如何如何的惡劣。臉清秀,眼狹長,唇妖姣,眉輕佻,咋看之下猶如九天玄女超凡脫塵,細品之下又如精靈鬼怪幻化之物,仙資中透著一些個妖氣。
他冷峻的表情,毫不客氣的充當起夏日冷氣場,降低了窗外初夏陽光的熱度。發絲上跳躍的光亮終於衝破他冰山似的五官的封鎖,呼應著客廳內柔亮的光芒,讓他看起來就像是水晶房裡的閃亮天使,就連他周圍冰冷的氣場也變得溫暖可愛起來。
仰起頭,全部咖啡灌入腸胃。敞開的白襯衫領口,露出優美的頸脖,頸項上掛著一條項鏈,是由墨綠色繩子係著的一塊天然翡翠,隨著人的晃動散發柔綠色的色澤,映襯著他俊朗的五官,凸顯他極不協調的冰冷氣質。
沾在唇邊的是一點點甜酒的甘味,帶著些許可樂的甜膩,然後就是濃烈的蔓延在口腔裡的辛辣,到了喉頭卻又變得酸澀異常,最後,濃重的苦澀停留在心的位置,揮之不去。每喝一口,這樣的感覺就重複一次,奇怪的是,唇邊的甘甜不停消減,隻有心頭的苦澀慢慢堆積。
長島冰茶,就是這種東西沒錯。
這個夏天就是這樣,忽冷忽熱,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在這個世界已經十一年了,某隻小狐狸也已經慢慢接受了這個新世界,但事實上,夏洛還是有點接受不了一夜之間穿越成嬰兒這種狗血的事情。
-------------------會消失的東西就算消失還是能擁有記憶,儘管會淡弱
-------------------會永恒的東西就算永恒還是能慢慢變淡,儘管會很久
然而記憶總是種奇異的東西,失掉記憶的人們最後多半淚流滿麵地拚湊起倉皇淩亂的天,缺失了的碎片用血去填,血流乾時人倒下,歲月已呼嘯著過去挫骨揚灰……
猶記得,遍地的彼岸花朵朵盛開,如此妖豔,如此魅惑,如此詭異。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呢?他不明白。事實上,在遇到那個男人之前,他都認為這是他做的一次夢而已,但是偏偏有人來打破他的幻想。
他漫無邊際的向前走,男人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視網膜內,一臉沉思。
他訝異,不是那男人的突然出現,而是那男人和他一樣的相貌!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獨生子女,他差點就把那人認作自己的弟弟了(為毛不是哥哥……)。
“人有兩種罪,原罪與本罪。本罪,是各人今生所犯的罪。原罪,是指人類生而俱來的,洗脫不掉的罪行。人一生下來,在上帝麵前就是一個罪人。即便是剛出世即死去的嬰兒,雖未犯何罪,但因其有與生俱來的原罪,仍是罪人。”那人的聲音醇厚低沉,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清亮。
他歪歪頭,表示不解。
——愛是我們死去時唯一能帶走的東西,它能使死亡變得如此從容。
——我們都要長大,無關性格無關意願的,一邊長大一邊忍不住懷念。
母親的話,還響在耳邊,眼角的視線模糊了周圍的一切。
他的家庭隻能說是小康,從小便是母親獨自一人撫養自己,曾經天真的問過,爸爸是誰?母親微微勾起嘴角,臉上浮起一個甜蜜幸福又蒼白無力的笑容。她說:“你的爸爸啊……他是個偉大的人呢!”
偉大的人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