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班裡不這麼安靜的啊……
今天見鬼了?
她快速掃了周圍一圈,倏然發現講台上開始絲滑地多出來一頭地中海、戴著眼鏡的臉、條紋polo衫、拿著螺絲刀的手——
李智從講台下鑽了出來。
嘶——
汀歲歡當即瞳孔縮了縮,這簡直比見鬼還可怕!
一直趴在桌上睡覺的祝順意,剛抬頭也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差點跳起來,“我靠!智哥,你玩捉迷藏玩咱班裡來了啊!”
班內瞬間像被炸開般哄堂大笑。
接著李智一個粉筆朝祝順意扔過去,“你小子終於睡醒了啊,啊?昨天做賊去了那麼困,困到跑完操回來還能睡得著!”
祝順意嬉皮笑臉的,“哪有呢,沒有沒有,昨晚我看了一晚上的語文書,可勤快了。”
喻夏嘲笑,“誰信你這話誰SB!撒謊小心鼻子變長喲。”
祝順意反擊:“那你的豈不是都長到能當繩跳了?每次出去玩問你還有多久到,你都說五分鐘,最後還不是十分鐘才到!”
喻夏舉起拳頭,“祝順意信不信我揍你啊!”
上課鈴此時打響,下一節是英語課。
李智懶得跟他們胡鬨,拿齊工具就離開班級,隻是走到一半又突然退了回來,衝著教室角落那嚴肅喊了句:“遊嘉遠,這次征文比賽你必須和樊煦一起參加,不然我打斷你的狗腿!”
遊嘉遠一愣,沒作聲。
汀歲歡一聽,回頭看他一眼。
想問他剛剛是不是和樊煦聊這個了,但一想到他不等她自己跑回教室就有點來氣,輕哼了一聲就回位置上坐著,甚至還把自己的椅子和他的桌子隔開了一段距離,像極了三八線。
遊嘉遠見狀想笑,想著等她轉過頭來了再解釋。
可一直等到快最後一節課下課了,也沒等到她和自己說句話。
於是在打下課鈴的前五分鐘,他寫了張紙條,趁老師不注意,扔到了汀歲歡桌子上。
汀歲歡寫字的手一頓,瞥一眼老師,打開紙條壓在書本底下,用手臂擋著看。
這一看,差點沒把她給弄笑。
哪有人寫紙條自言自語的啊?
-生氣了?
-沒生氣就好,待會想吃什麼?
-薯條漢堡太熱氣了。
-實在想吃?行,吃。
-對,我請。
紙條上的字跡蒼勁,力透紙背。
光看著這幾行字,汀歲歡腦海中都能浮現出他握筆的姿勢,和寫下這行字的表情,一定十分臭屁,因為他遊嘉遠就是這樣一個人。
而且他總這樣,在她不樂意搭理他的時候,總能想出些法子讓她心甘情願主動和他說話。
並且這種寫小紙條自言自語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都對她十分有用。
汀歲歡覺得,一定是因為他長得有幾分姿色,不然是絕對不會搭理他的。
對,一定是這樣。
教室裡的空調壞了,電風扇在頭頂上方呼啦啦的轉,再配合英語老師那一口流利英語更像是一首催眠曲。
汀歲歡想把紙條塞進筆袋裡繼續低頭寫課題,想等放學了再和他說話,可剛低頭,馬尾被人輕輕一扯。
窗外碧空如洗,枝葉擺動不定,少年單手拖著下巴,另一隻手輕輕揉弄著女孩的發梢,看著她倏然僵硬住的背影,輕輕歎息後低聲一笑,說話聲很輕,如同羽毛。
“汀歲歡,你真的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