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微風醉人。
殘陽做著最後的掙紮,血色蕩漾在湖麵上泛著異樣的紅暈,四周大片的淡紅色荏苒盛開著,花隨風飄離落在湖中,偶爾有幾條五彩錦魚親啄著。
一群侍從抬著喜轎在湖邊的幽徑上走著,與會給轎子度上了一層靜謐的色彩。
軟轎發出細小聲響擾亂著我的心,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掀開蓋頭,素手掠開珠簾,細碎的陽光夾雜著荏苒的香氣就這麼撒了進來。下意識的,我眯起了眼。濕潤而恬淡的氣息包圍著我,像極了你的懷抱。
我苦笑著喃喃:“不會來了吧,都在路上了。”
美人還是未敵過江山。
其實,也好。
即使來了,我也不會和你走的。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舒開眉,閉上眼眸,笑靨如花般綻放。
這樣也就無所謂了吧。
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眸。驀的,笑顏微僵。
是你!
心律不規則起來。我摒起呼吸,撫了撫從發髻裡散出來的青絲,想掩飾莫名的急促與不安。
你竟然來了。殺生丸!
淡紅色的荏苒縈繞著你的銀絲,襯得你越發如畫,光與影的交替時我看不清你的雙眸,不過,我知道你注視著我。
我們會就這樣隔著湖相望無言,到永遠吧?
我努力睜大眼睛,想把你深深烙在心裡那個最柔軟的角落。
看著你熟悉的眉眼,看著你被風吹得衣塊飄飄,看著你以傲然的姿態雲淡風輕。內心百味參雜,忽得落下淚來。氤氳的霧氣模糊了我的眼,你動著唇,說著什麼。我慌忙放下珠簾低下頭去,我怕我聽到後再也沒有勇氣離去了。可,我又渴望聽你親口訴說。
矛盾宛若惡魔的雙手劇烈的撕扯著我的心。
朦朧間我又聽到父親的無奈:“你姓竇啊。你姓竇!你姓竇。。。”
沒錯,我是竇荏苒。
我狠下心,放下幔布,眼睜睜的看著最後一縷光線消失,心也暗了。拉了拉上好的絳紅色紗衣,感受著細膩的紋路,我能想象出麵料上大多的牡丹在綻放,滲出似有若無的香氣,輕盈,環繞,纏綿,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