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淡風輕。
百無聊賴的躺在草地上,聽著風細細流淌,睡意漸濃。
怎麼還不下朝?都過了兩個時辰了。。。
君王安排我在紅袖坊等待,沒說為何,夫君也默許了。
不知不覺便真的入夢了。
當我醒來時已是午後,淡淡的霧葛曼在草地上,一襲朝服的夫君就跪坐在我身旁,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醒了?”
我尷尬的點點頭,沒想到我會如此失態。
“那走吧,皇兄那兒在宴客,他可是特彆邀了你。”沂輕吻著我的額頭把我側抱起。
身子不由得挪開,但我發現這個事實後有點無奈,我還是不習慣接受他人的好意。
不過,如果是他就不一樣了吧?
還是忘卻不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溫柔,他的一切一切化作千萬隻蟲蟻啃噬著我的血骨。
紅袖坊的正閣捏宴會已經開始了,中間搭了個戲台,君王坐在正前方,兩邊分彆坐著文武重臣,大約是二十多人的樣子。席上還有兩個位子,應該是留給我和夫君的。
順著勢坐上席時才發現旁邊竟然是皇叔,他以複雜的眼生看著我,握上我的手:“莫要執著了,否則會後悔的。。。”
後悔嗎?
或許吧。。。
“謝謝皇叔好意。”不留痕跡的把手抽出,我不喜歡皇叔看我的感覺,總覺得他透過我的靈魂在凝視另一個人。
也許這一幕被君王看見了,他意義不明的大笑起來,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去了,開口道:“聽說皇弟的側妃不但生得貌美,且通音律,擅舞藝,今是個吉日,為眾臣舞一曲,如何?”
我看著夫君用慍怒的表情看向君王,其實,我也懂,作為王妃怎能為臣子起舞?有失身份,是羞辱,針對我的嗎?
我揚起臉像夫君點點頭,道:“吾皇萬歲,愛抬賤妾,願跳傾城舞,以謝君王意。”
說罷,順著樂聲旋轉腰身,褪去外衣,紗衣彩袖露了出來,透過紗衣能因為看出曼妙的身線。
蓮步微挪,款款生姿。裙角翻轉,紗衣飄揚。水袖連綿,舞動芳華。回眸淺笑,傾倒眾生。
縱身一躍間珊瑚珠釵滑落,瞬間安靜極了,隻聽得那釵子粉身碎骨的清脆聲。發散著珠光的潑墨般的發泄了下來遮了半麵,我魅惑地扯開嘴角,看著那些重臣癡癡的神情忽覺得十分好笑。
世間的男人就是這樣,抵不過美色的誘惑,他們可還曾記得他們的賢妻愛妾。所以說,一切都是浮雲,你口中的愛慕我是不會接受的,即使,我已開始相信。
“好。”君王拍手道“賜玉飾十件,絲帛二十匹。皇叔意下如何?”
皇叔看了君王一眼,悲涼的情愫在嚴重一閃即逝,道:“極妙,隻是此舞因是為情人所跳,纏綿悱惻才是,王妃卻無得傷意。”
皇叔的話使我猛地一震。還是被看出來了,我的確在思念異鄉的他。
願身邊的風能帶上我的思念,吹到西國,來到你身邊。
我們隨差了千裡,但,我知道,我們隻隔著東風之遙。
謝過君恩,我又退回了夫君身旁,心中依舊是起伏不定。
沂蹙著眉為我披上外衣,似乎在斟酌什麼,半晌執起我的手笑得寵溺:“累了?回府吧。”
為何這樣縱容我?
我不明白。。。
告退後我便和夫君共乘一轎回府。接下來便是參拜義的其他王妃了吧?
側妃有兩位,侍妾幾十,好在侍妾地位低賤是不用拜見的,慶幸地歎了口氣。
我不喜歡女人們勾心鬥角,應該是厭惡。本可以得到幸福,卻為了榮華富貴,為了地位權勢,為了一個不愛的男人,白白的耗費青春。
到頭來,有幾個人能在廝殺後存活下來,心還那麼鮮活的跳動?
*縱使百花春意鬨,君心依舊向我心*
拜見完兩位王妃後已是夜晚,我隨著彩衣往新居走去,大片荏苒的香氣召喚著就去,那個似家而非家的地方。
“苒妃娘娘。”彩衣低喚“到了。”
“嗯。”我細細地看著我的貼身侍女彩衣,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柳眉杏目,粉唇微翹,微黃的發披在肩身,彩色的衣裙襯得她俏皮可人,是個討喜的孩子。
我撫上她的臉,透過她的身子,仿佛看見了她的靈魂,和當年的我有著驚人的相似。
彩衣的眼中閃著亮光,開口道:“您真美。”
我不自禁地扯開嘴角,真是個討喜的孩子,那麼純真的孩子,在這深院王府中,真是埋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