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風錯愕地看向肖藜,哪怕在昨天,肖藜都還在對他癡心妄想死纏爛打,怎麼今天忽然就像變了個人?
因為和楚雲生結了婚,所以就要護著自己男人了?
楚雲風莫名心裡有點不舒服。
隨即了然,她以為通過這種以退為進故意刺激他的方式,就能讓他對她改觀,反向吸引他?
楚雲風想通了一切,施施然坐下:“弟妹說的不錯,一碗粥而已,你和雲生想吃,我和安安當然要讓著你們。”
楚雲生剛剛還在疑惑肖藜為什麼今早起來忽然大變樣,現在一切全都明白了,原來是拿他當刺激楚雲風的工具。
右手上肖藜手心的溫度還沒散去,楚雲生將筷子狠狠放在粥碗上,猛地一下站起來走了!
楚雲風不要的東西,他憑什麼要?!
楚母一隻小心翼翼看著楚雲生,見他站起來走了,忙追在後麵問:“雲生,今天也不吃早飯嗎?你那麼瘦要多吃點兒才行呀...”
楚父臉色沉下:“頌芝,你回來,他愛吃不吃,隨他去。”
楚母坐到飯桌上再也沒了吃飯的心思,垂淚道:“是我們對不起雲生,如果他沒有走丟,不被那樣的人家虐待,他的性子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小時候雲生那麼聰明可愛....”
楚雲風麵露愧疚:“媽,這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說不定你們早就找到雲生了...”
楚父道:“這和你沒關係,是雲生自己古怪偏激,頌芝,你身體不好,彆為了這些事傷心,先吃飯。”
肖藜看楚父的樣子,明顯已經對楚雲生這個親生兒子失去了耐心。
楚雲風和肖安忙安慰楚父楚母。
肖藜則飛速地吃著飯。原主的身體嚴重營養不良,被肖家接回來以後,她處處都要和肖安比,連吃飯也要顧及著飯量,生怕彆人覺得她粗魯不知飽足。
肖藜可不管這些,她精神力需要蘊養,本就比一般人飯量大,其他幾人傷心的傷心,安慰的安慰,等回過頭來,發現肖藜已經把桌上的東西全吃光了。
楚雲風和肖安一言難儘地看著她。
楚母震驚,似乎不理解一個人怎麼能吃這麼多:“....孩子,你吃這麼多,待會兒彆積食了。”
肖藜暗地裡掐了一把大腿,眼睛忽地一下就紅了,她可憐兮兮道:“媽,您是不知道,我從小到大挨了多少餓,根本就沒吃飽過,實在沒忍住,這才多吃了些。我從三歲開始,就要乾家裡所有的活,身高不及灶台,就要搭著板凳燒火做飯,做好的飯首先要緊著家裡的男人吃,輪到我和幾個姐姐的時候,隻剩下一點糊鍋的鍋巴,我們就用這些鍋巴兌著水吃下,有些年糧食不夠,我一連好幾天吃不了一粒糧食,實在是餓怕了...”
這番話說的楚父楚母沉默了下來,楚雲風和肖安則是如坐針氈。
楚母聽得揪心,想到肖藜過這樣的日子,楚雲生和她比起來不過是半斤八倆,接楚雲生回來的時候,看他滿身的傷疤,跛腳的腿和瞎了的右眼,便能知道他的日子過得極為艱難。
但那是想象,現在肖藜的描述把艱苦日子具象化了
楚母聽得心疼:“...我的兒...”,這些年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肖安臉色微變,她咬唇看向肖藜:“姐姐,我知道你這些年受了很多的苦,好在你現在被爸媽接了回來,和我一起嫁到了楚家。以後一切都會好日子來的,媽本來身體就不好,你說這些除了讓她聽了傷心難過更傷身體外有什麼用呢。”
肖安的話明裡暗裡全在指責她不該把這些之前受到的苦楚說出來讓其他人難受。
肖藜看向肖安:“你倒是很會慷他人之慨,勸彆人大度之前首先得看看你自己能不能張這個嘴。妹妹,你彆忘了,我可是代替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要不是我,從小吃不飽穿不暖動輒被打罵,被當成狗一樣喝潲水長大的就是你。彆人都可以勸我輕飄飄放下,就你不行,因為你沒這個資格!”
一席話說的肖安臉唰一下就白了。
“夠了!肖藜,彆像祥林嫂一樣老是覺得所有人都對不起你,安安有什麼錯,和她有什麼關係?她也是受害者,自從知道自己是被抱錯的女兒,她內心承受了多少折磨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勸你還是放下以前好好過日子,被抱錯隻是一個意外,你誰都怨不了!”
“是嗎?當初兩個孩子被抱錯真的隻是一個意外嗎?”
肖安聽到這話,手猛然一下攥緊。
楚母勸肖藜:“藜藜,媽能做證,當初因為條件緊急,玉芬不得已在鄉鎮醫院生下了你,真的隻是一個意外。”
肖藜啊一聲,笑道:“我就開一個玩笑,當然是意外啊,難道還有人故意調換孩子不成?”
所有人:“.......”,這事也可以開玩笑?
飯後肖安和楚雲風去上學,楚父也要去部隊,他們一起坐著楚父的車走了。
楚母因為早上哭了一回,心緒起伏,覺得有點難受,回房間休息了。
肖藜本想出去逛逛,但想到楚雲生穿著衣服像根火柴棍一樣空蕩蕩的,對李嫂說:“李嫂,給雲生再做點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