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多修長細白的手指,圓潤的指尖點在電腦屏幕上“這個女的,還有這個男的。”
店裡麵,兩個人的目光還沒有從那指尖點上的地方回過神來。玻璃門已經開了又合上,那纖瘦的身影無聲的離開了。
照片裡,那個男孩,還在。
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沒錯,她已經死了,布多握著畫筆的手突的垂下來,目光渙散的看著畫室正中央懸掛的那副巨大的照片“我在哥哥心裡,一定也死了……”
那些水彩,因為那種絕望的□□,全沒了色彩。
山路上急速駛來一輛黑色的跑車,流暢的繞過彎道,在悠長的隧道裡突地急刹車,留下幾道長長的痕跡。
男人煩躁的扯下領帶丟在一邊,點了煙含在嘴裡深深的吸了一口,隨後湊過身子吐在女人早已青白的臉上“你說什麼?懷孕?結婚?”嘁了一聲“真麻煩。”
商壁陽嘲諷的勾起嘴角,捏住女人的脖子“殺了你,就簡單多了。”
那女人拚命地搖著頭,窒息的流下淚來,酒紅色的卷發淩亂的散開,氣若遊絲的聲音一遍遍在車廂內響起“商……商……”
直到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眼睛泛白,男人才鬆開她,盯著她“彆想用這些東西拴住我。”
女人一直在哭,拚命的喘息,在咳嗽,眼妝都模糊的不成樣子,像路邊搶食的野狗。
商壁陽嫌惡的看她幾眼“三百萬,明天乖乖在你那破房子裡等著,會有醫生一直——照顧你到痊愈為止。”
“商壁陽!”女人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尖利嘶啞聲音有些刺耳“三百萬!三百萬你就想打發我?他可是你的孩子!”
“你這個價,可是友情價。”商壁陽的手掌撫上女人的肚子,銀灰色的瞳眸危險的眯起“而他,一文不值。”
隧道裡的黑色車子,女人的絕望,堪比地獄掙紮的求生,沒有溫度的殘忍。
很多女人警告過她,最愚蠢的事,就是渴望拴住他,而更更愚蠢的事,就是利用孩子拴住他。
因為商壁陽根本不想留下後代。
因為商壁陽曾經說過“商家的血,臟的我不想碰。”
商壁陽最恨的,就是身體裡留著商家的血,那是他的恥辱,是他每晚無窮無儘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