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黃的石板路上到處都是血跡,鮮紅的血痕橫七豎八從玉溪主院一直延伸至武場。
武場正中傳來斷斷續續的鞭笞聲,閆雲霜被綁在十字玄鐵架上,垂著頭,似是奄奄一息。她的衣裙已經找不到一片完好的地方,被鮮血浸染後殘破的掛在身上。
玉溪吳掌門親自持著長鞭,鞭子上蘸了鹽水,一下一下的往閆雲霜傷口上抽,卻換不來一聲求饒。
“你骨頭硬,那便好好享受,這才剛剛開始。”吳掌門陰惻惻的說。
閆雲霜緩緩抬頭,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她生生咬破嘴唇,也未叫一聲。
“你殺不了我,你還要討好開陽。”
吳掌門氣急,又一鞭子抽下去,“賤人,但我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威脅沒有起效果,閆雲霜即便滿身狼狽,卻依舊毫無懼色。
吳掌門丟掉鞭子,冷笑道,“你以為那個姓淩的會來救你?她能為你得罪整個玉溪派嗎?彆做夢了。”
閆雲霜艱難的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能牽動身上的傷,令她疼得幾乎昏過去。
“她來,或是不來,與我,無關。”
吳掌門陰毒的盯著閆雲霜,忽然抬手讓弟子們搬上刑.具,其中有一塊滿是玄鐵釘的板子。
“你們去請小公主下來,往這釘板上滾幾圈,注意分寸,留口氣就行。”
幾個弟子領命,正要走向閆雲霜時,外頭守門弟子忽然來報,“師尊,那個淩姑娘在門外要人,眼看就要打進來了。”
聞言,閆雲霜終於有了一絲動容,似乎是喜出望外,忘了身上的疼,直勾勾的盯著院門,好像下一刻淩若嵐就能出現。
吳掌門眯起眼狠聲道,“怕她做甚,玉溪派有我設的結界,她救了那賤人純屬意外,我倒要看看她如何破我派大門!”
話音剛落,就聽外頭砰的一聲巨響。
淩若嵐踩著倒下的朱漆大門,環顧四周,圍上來的玉溪派弟子舉著寶劍卻不敢上前。
“青梅,交給你了。”
身後青梅瞬間幻化原形,“放心吧,小姐。”
不再顧身後的鬼哭狼嚎,淩若嵐飛身闖進武場,看到幾乎被血染儘的閆雲霜,登時冷了眸子。
玉溪派弟子們齊齊衝上去,淩若嵐抬手的刹那,中間幻化出一把寶劍,高光冷冽,泛著青暈。
吳掌門瞪大眼睛,驚呼出聲,“玄方劍?”
寶劍出鞘,衝過來的玉溪弟子皆被劍氣橫掃在地。
淩若嵐提著玄方直接對上吳掌門,兩人交手,月白與朱紅的光交相纏鬥,打的天昏地暗。
吳掌門不敵,被打出法陣,退後數步,捂住胸口嘔出大口鮮血。
淩若嵐提劍走過來,“我已經放玉溪一馬,為何繼續作惡?”
吳掌門目露驚恐,忽然以劍杵地跪下了。
“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淩仙師竟是瑤光弟子,請淩仙師高抬貴手,我以後絕不敢再犯!但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皆是因為她殺了吾女絲絲!”
“什麼?”
淩若嵐轉頭看向閆雲霜,對方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望著她,算是默認了。
她轉回來,目光卻是堅定,“以你們全派上下對雲霜姐姐的所作所為,沒有屠你滿門已經是仁慈。你女兒刁蠻殘忍,定是她為難在先,雲霜姐姐為求自保才失手。”
吳掌門咬咬牙,恨不得在淩若嵐身上瞪出個窟窿來,奈何打不過隻能忍著。
“淩仙師所言極是,是我教女無方,請淩仙師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次。我知道玉玲的下落!”
淩若嵐愣了一下,隨即厲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吳掌門賠著笑,“淩仙師到處打聽白玉鈴下落,我的人探到了。那個人我是見過的,但她裹在黑鬥篷裡,辨不得麵貌,但我聽說她往開陽那頭去了,是為了尋上古神器。”
淩若嵐皺眉,“什麼上古神器?”
“淩仙師不知道嗎?世間有個傳說,誰總有全部的神器便可呼風喚雨,統領六界。”
她還真沒聽過此等傳說,但那幾件神器的名字她倒是在古籍中見過。
吳掌門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我知道的都說了,淩仙師可不可以原諒我這一回?”
淩若嵐沒回答他,而是走去玄鐵架斬斷鐵鏈,救下閆雲霜。
“雲霜姐姐?”
閆雲霜已經沒什麼力氣了,隻能靠在淩若嵐身上,借著她的力行走。
“我沒事。”
淩若嵐看向吳掌門,目光淩厲,“你不該求我,你應該求的是她。”
吳掌門攥緊了衣袍,臉上卻是違心的擠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