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均回到住處匆匆吃兩口飯就迫不及待地研究起封川的體檢報告來,好在除了肺有點問題外,其它各項指標都很健康,甚至比一般普通人要好很多。
他把片子給師兄傳過去,又約好一起討論的時間,然後就躺下補眠了,這一睡就睡到晚上九點多。
明明睡前天還亮著,醒來就黑了,他覺得自己像被遺忘拋棄了一樣,心情突然變得很差。
他從枕頭旁邊摸過手機,打開微信,屋子裡亮起小小的一片光。點開封川的頭像,對話還停留在上次他找人家來幫忙修水管。
想起自己動的小心思,陸柏均無聲輕笑,搖搖頭給封川發了一條微信過去。
-你在店裡嗎?
對麵秒回。
-在。
陸柏均從床上跳起來,快速換身衣服,拿著鑰匙出了門。
想見他。
哦,對了,陸柏均的小院裡多了一棵三角梅,是昨天白天種下的,那會兒他在手術室。
這棵三角梅不小,封川在角落裡搭了個架子,又把枝丫都捆上去,弄出個精致的小花亭來。
陸柏均很喜歡,他打算過幾天去弄套茶幾擺在亭子裡,沒事可以在裡頭喝喝茶看看書。
封川的酒吧在城中心的廣場上,是一間清吧,沒有名字,不過在壟溪名氣很大。
陸柏均還沒到門口就看見外麵排著長隊,他沒找封川,自覺站去隊伍裡。前頭站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頭發染成枯草黃,配著一張細窄的臉,像長了毛的茄子。
這人有些自來熟,見自個兒後邊站了新人,便興致勃勃地轉過頭來跟陸柏均搭話:“新來的?”
陸柏均低頭回他:“是。”
“你也聽說央拉姐來了?”
“誰?”
“你不知道啊,央拉姐,老板娘,大美人,唱歌賊好聽,好久沒唱了。”
陸柏均不動聲色:“老板娘?”
小年輕樂了:“對!比大明星還美。”
嘖,陸柏均心情更煩躁了。
排了半小時的隊,陸柏均才進到店裡,裡頭的裝潢居然意外的素淨,原木桌椅,冷灰的牆壁,跟封川這人一樣冷淡。
他摸去吧台,眼睛卻望著不遠處正唱歌的人。
隻見那人慵懶地倚坐在高凳上,長到拖地的明黃色棉裙軟軟地貼在身上,勾勒出流暢優美的女性曲線。
最絕的是她的歌聲,沙啞低沉,她哼唱的歌陸柏均沒聽過,像是大風狠狠地刮過草原,遼闊恣肆。
寧小尾揉揉眼睛,頭上的卷毛一顫一顫的,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眼前這位不就是傳說中當街切開活人胸脯子的醫生麼?讀書人還來混酒吧呐?不過看他的眼神,紮在央拉姐身上拔不下來,估計也是奔著央拉姐來的。
“沒戲,”他往調酒器裡倒了點白蘭地,歪著腦袋對陸柏均說。他是封川酒吧的調酒師,也幫著管理酒吧。
陸柏均轉頭,看向吧台後麵的卷毛:“你是對我說?”
“對呀。”
“什麼意思?”
寧小尾撇嘴:“央拉姐喜歡我們老板,追了他快兩年了,你來晚了。”
陸柏均挑眉,轉回頭去認認真真又看了一遍正唱歌的人,問:“你們老板答應了?”
“那倒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不過我看快了,也就年底的事。”
磕嗒、磕嗒……陸柏均的食指無意識地在桌上敲著,熟悉的人會知道,這代表著陸醫生心情極度不好。
“你們老板呢?”
寧小尾瞬間覺得周身有點冷,不過他沒多想,揚了揚下巴說:“樓上呢。”
陸柏均抬腳剛想走,卻被寧小尾一把拉住:“噯,樓上除了老板誰也不讓上去。”
陸柏均被迫停下:“你也沒上去過?”
“沒。”
“那她呢?”陸柏均指的是央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