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封川輕笑一聲,灌了一大口酒:“為我不會投胎。”
央拉從他手裡搶過酒杯,自己喝了一口,嗆得直咳嗽:“咳咳……你不要命了,不是身體不好,還喝這麼烈的酒!”
說著把酒杯往旁邊桌子上一擱,不還給他了。
封川把長腿收回來,俯身將酒夠回來倒進另一個新杯子裡說:“不常喝。”
央拉見他換杯子,白他一眼吐槽道:“毛病。”
這人不知是有潔癖還是怎麼,從來不讓彆人用他的東西。
“這次回來打算呆多久?”封川問。
他跟央拉是在藏南認識的,認識的時候她正在徒步。
一邊是碧綠色的藏布江水,一邊是高聳的大山,她背著背包披著大紅色的披肩走在狹窄的山道上,渾身上下都是灰蒙蒙的,隻有一雙眼睛亮得嚇人。
她堵住封川的車,說是要搭車,封川把車鬥借給她。
她說自己對封川是見色起意,沒成想對方居然是難得的正人君子,後來便端正態度開始追人。
可她是隻沒有腿的鳥,在一個地方總也呆不長,不過每年夏末初秋她都會回來封川這裡,認認真真表個白。
“你答應娶我,我就不走了。”央拉歪倒在沙發上,腦袋還差一點點靠上封川的肩膀。
封川沒理她,自顧又灌了一大口酒,說:“一樓的房間今晚沒法借你,自己想辦法。”
“那我去你家睡。”
“沒地兒。”
“哼!”央拉白了他一眼,把雙腿都縮到沙發上來,側身看著封川,“你是不是年紀大了,不行了。不然我這麼好看一個人,你怎麼就沒點反應呢?”
說著,她拿眼去瞟不該瞟的地方,那裡即便安安靜靜也夠瞧的。
封川伸手,用酒杯抵著她的額頭,把她的腦袋推到一邊說:“甭亂看。”
“嘖,小氣,看看都不成。”央拉撇嘴,她斟酌片刻,“那要是今晚那男的呢?”
“央拉!”封川出聲警告。
央拉的臉色變得難看,居然連提都不讓提。
此時,酒吧裡的人已經漸漸走完了,整個空間回蕩著纏綿的布魯斯,音樂絲絲縷縷在二人之間迂回纏繞,連空氣都攪上粘稠的感覺。
央拉看著他,聲音有些暗啞:“我們認識兩年,我追你一年零八個月。”
封川起身,長腿直接跨過桌子,站在央拉對麵,定定地看著她問:“你今年又去看他了?”語氣冰冷。
央拉瞬間渾身僵硬,她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臉火辣辣的。
“我可以給你落腳的地方,但不是誰的替代品,”這話是封川第一次說,“有些話既然是假的,就彆老自己騙自己。”
說完,封川端著酒杯上樓去了。
央拉看著他的背影,倏然想起三年前坐在車鬥上,透過車窗玻璃看到他的樣子,真的很像他,很像很像。
可惜他再也回不來了,他被葬在一處向陽的山坡上,跟她再無瓜葛。
第二天一早,陸柏均是被曬在臉上的陽光晃醒的。床就放在窗戶邊,窗戶很大,遠處的小越山全被裝在裡頭,入眼一片蒼翠。
他眯著眼睛看了好一陣才從床上爬起來,宿醉讓他的腦袋昏沉沉的,環顧四周有點陌生,好半天才想起來這裡好像是封川酒吧的二樓。
屋子裡沒有其他人,陸柏均揉著太陽穴扶著樓梯搖搖晃晃往下走,走到樓梯口聽見有人跟他打招呼。
“早呀,要來一起吃早餐嗎?”
陸柏均順著聲音望過去,是昨晚那個酒吧駐唱,素顏的她看起來像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水靈得很。
“謝了。”他說,“正餓呢。”
他走到桌子旁邊坐下,接過女人遞過來的油條,自我介紹道:“我叫陸柏均。”
“央拉。”
“你好。”陸柏均借著接油條的機會打量她,確實是很漂亮的人。
“嗯。”央拉點頭,將桌上的豆漿推給他,開玩笑道,“你昨晚強吻了我老公。”
陸柏均咬了一口的油條吧唧掉桌上:“老公!”
這倆字剛好落到從後廚拐進來的封川耳朵裡,他手裡正端著給陸柏均煮的醒酒湯。
陸柏均聽到動靜,轉過頭去,用詢問的語氣又重複了一遍:“老公?”
封川瞳孔微縮,立在原地一時忘了動彈。
央拉笑倒在桌上,扶著桌沿打趣封川說:“人家喊你呢?怎麼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