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是母親留給他的人,也是他現在唯一能信任的人。
阿利點頭,脫下身上的外套,將他頭臉蓋住,將他抱起,“還需要準備什麼?”
“緩和劑,還有鎮定劑。”
紀修十三歲那年曾經中過算計,被提前強行注射了精神體覺醒劑,同時注入精神抑製劑。
他提前覺醒了精神體。
孱弱不成型的精神體,隻是一團銀白色的霧氣,強度是最弱的F級,這讓他自此後成為了圈子裡的精神體廢物。
沒想到,類似的算計,他再次中標。
蠢貨!
他咬牙切齒地自罵。
現在回想,他已經能夠捋清事情脈絡,大致能夠猜出幕後指使者。
把紀修放在房裡,阿利很快找來了幾支精神體緩和劑和精神體鎮定劑。
“需要找治療師嗎?你的情況很不對。”
在阿利麵前,紀修放鬆了對精神能量的壓製,銀白色的精神能量從他體內溢出,在他周圍形成濃鬱的銀白色霧氣,如同沸騰一樣翻滾。
“沒用的。”他拒絕了阿利的這個提議,“這些年,你找過很多治療師,都是束手無策。你出去吧,如果明天上午九點我沒有出去,你進來叫我。”
看著紀修,阿利想要幫忙,卻知道他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他的精神體和紀修的精神體匹配度不到30%,過低的匹配度起不到任何治療效果,反而會引來對方的狂暴排斥。
紀修的精神體雖然等級低,卻十分霸道。
兩年前,他高興地找來了一個匹配度超過60% 的B級治療師。為紀修治療的結果,那個B級治療師差點兒死在他店裡。
阿利離開了。
紀修保持腦中最後一絲清明,努力引導體內狂暴的精神能量,一點一點梳理,歸攏。
他的體內仿佛有一台粉碎機,每粉碎一個細胞,體內就爆出一團精神能量。
細胞粉碎的同時,純粹的精神能量在不斷修複重組他破敗的身體。
粉碎,恢複。
重複這個過程。·
銀白色的精神能量流瀉在他周圍的地麵上,在呼吸般的漲伏中變得濃鬱純粹。
被包裹在其中的紀修就像是溺水的泳者,極力掙紮喘息。
紀修清楚地感受。
精神體的強度在攀升。
或許,這次他因禍得福。
紀修手中握著一支精神體鎮定劑,決定在無法承受前給自己注射。
對他,能夠有效壓製精神體的從來都是精神體鎮定劑,而不是精神體抑製劑。
精神體抑製劑給他帶來的隻有精神體的狂暴排斥。
他的計劃很好,如果沒有變數。
銀白色的精神體呼嘯著脫離他的身體,在空中凝聚成銀白色的光團,席卷著他的意識。
夜色中似乎有中無形的大手拖拽著它,穿透牆壁和窗戶。
紀修的意識被裹挾著,如坐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最終墜落在一座玫瑰園裡。
清雅濃鬱的玫瑰花香,在他墜落的瞬間,強悍地灌進鼻翼。
空中有玫瑰花瓣飄落,地上鋪滿了厚厚的一層。
目之所及,全都是五顏六色的玫瑰,潔白如雲,殷紅如血,雲蒸霞蔚。
紀修的意識被牽引著走進玫瑰園深處。
看到了一張玫瑰鋪設的大床,掛著玫瑰刺繡的紗帳。
紗帳內美人影影綽綽。
一隻手從紗帳中伸出來,對紀修招了招。
紀修仿佛失了魂,意識不受控製。
他被拉進了紗帳中。
……
“你叫什麼名字?”
“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