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得無聊,卻被紀昌眼神兒警告了不許擅自離席。
要不要給老爹這個麵子?他正想著,事兒來找他了。
他看著遞到麵前的酒杯,還有舉著酒杯的一對“璧人”。
紀雲和夏莉安皆是盛裝,站在一起也能湊出點兒俊男美女的氣質來。
紀修非常不喜歡夏莉安靠得這麼近,即便她今日精心裝扮,衣服上可能還熏了香,依舊掩蓋不住那股濃鬱的劣質香水味。
紀修沒有形象地靠在沙發上,長腿交疊,右手掩在鼻前打了個哈欠,沒有忽視紀雲眼中“明晃晃”的算計。
見他絲毫沒有接過酒杯的意思,夏莉安主動把酒杯往前遞了遞,笑容甜美嬌豔。
“今天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紀修你不會這麼不給我這個麵子吧?”
紀修看著遞到麵前的酒杯,把腿放下,直起身體坐正。
伸手接過酒杯,笑容鋒銳又危險,聲音帶著警告,“到此為止,彆給臉不要臉!不想把宴會弄砸,離我遠點兒!”
夏莉安的笑容僵在臉上,紀修的反應超出她的認知。
權貴宴會上,即便不耐煩,即便有仇恨,誰不是維持著一副教養禮儀的假麵?
怎麼到紀修這裡,就行不通了呢?
紀修把酒杯放在麵前的茶幾上,對紀雲眼中的羞惱視若無睹,“吉安小姐來帝星時日短,哥哥不妨多給吉安小姐講講我在帝星的風評。”
廢物!粗鄙!沒教養!莽夫!
想到紀修在帝星權貴圈中的風評,紀雲神色變幻,把夏莉安拉走了。
紀修有這樣的名聲,他們在背後出力不少。
紀修重新把身體靠進沙發裡,看著滿廳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哂笑一聲,閉目假寐。
因著他的名聲,他所在的這處角落安靜得很,幾乎沒有人主動過來攀談。
吉安兄妹大概很為自己的精神體自豪,從來不在公共場合收斂精神能量散發的味道。
紀修睜開眼,淡漠地看著盧克,“給你十秒鐘時間,滾遠點!”
對他的警告威脅,盧克視若無睹,反而得寸進尺地在沙發上坐下來。
牙齒咬著酒杯,盧克的眼中是□□的垂涎覬覦。
“夏莉安和紀雲訂了婚,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盧克無聲地咧嘴笑,濕滑黏膩的目光從紀修身體緩慢滑過,笑容帶著嘲弄和惡意。
紀修垂下眼皮,考慮著弄死他的可行性。
盧克不知死活地湊近過來,手放在紀修腿上。
“反抗的結果你看到了。我有的是時間,陪你慢慢玩兒。你覺得你每次都能好運躲過去?如果失去紀家的庇護,你還剩下什麼?不如乖乖的,等哪天我膩了,就放你自由……”
在紀修腿上拍了一下,緊實彈性的手感讓他十分滿意。
第二下,手還沒落下,手臂就被擰住了。
他抬頭,看到紀修眼中明亮駭人的殺意,濃鬱如墨。
他的喉嚨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掐住,難以呼吸。
恐懼讓他後背不自覺地弓起,汗毛豎立。
怎麼會?
他麵前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而已,為什麼給他的感覺卻像是一頭蠻古凶獸?
這麼濃重的殺意,他唯一一次感受到,就是在吉安家族的試煉密地。
那是一隻S級巔峰的凶獸,身上有重重禁製。
即便如此,一個眼神就讓他當場尿失禁。
紀修一根一根掰斷了他的手指,然後是腕骨……
周圍的人仿佛聽不到他的慘叫,他的精神體不知怎的,畏縮不肯被召出。
他跪在地上,涕泗橫流,看到紀修肩膀上趴著一顆銀色的狼頭,淡漠的黑色豎瞳讓他再一次想到家族試煉密地的那隻凶獸。
“你身上很臭!”
“我說過了,滾遠點兒!”
“你覺得我會在意紀家的庇護?”
“吉安家和紀家有什麼利益約定,和我沒有關係。最後重複一遍,滾遠點兒!彆出現在我視線內!我不是每次都這麼好說話的。”
宴會廳中央傳來喧鬨沸騰,人潮向廳外湧動。
從紛雜的信息中,紀修提取出一條消息。
帝國上將,七皇子牧知歲來訪。
滿身戾氣如潮水消褪,他丟開癱軟的盧克,扒開人群往外跑。
紀昌和芝薑得到下人通報,急忙迎出來。
內心忐忑,不知這位威名赫赫的皇子上將來紀府所為何事。
兩人態度恭敬。
牧知歲今天穿了黑色的上將製服,雖然坐在輪椅上,氣場絲毫不減。
謙謙君子,自有赫赫之威。
身後的夜色華燈,如錦上添花,為他更添三分光彩。
“上將!”
牧知歲抬頭望過來,看到從人群中擠出來的紀修,微笑著對他招了招手。
紀修快步上前,半蹲在輪椅前,抬頭仰望著他,感覺無數星辰墜落在腦海,綻放成璀璨煙花。
心情雀躍,揚起的唇角壓不下去,“上將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