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修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發尾的水滴濺在他領口。
最上麵的襯衫扣子鬆開了兩顆,他的頭發有些長了,發尾洇下來的水痕,沿著脖子,沒入襯衫裡麵。
雖然針對性的做出了訓練調整,紀修跟著“莫斯”鍛煉出來的肌肉並沒有完全消失,表現在身上,就是變得肩寬背厚,明豔鋒銳的五官少了少年的清稚,多了男人的剛毅。
牧知歲的視線從他的濕發,漫過胸膛,往下……
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對紀修伸出手。
“紀修,過來。”
嗓音帶著他沒注意到的暗啞。
紀修頭上頂著毛巾走過來,剛靠近還沒站好,就被牧知歲抓住了他的衣領,把他身體拉下來。
他收勢不住,怕壓到牧知歲,急忙用雙手撐住了輪椅扶手,毛巾從頭上滑落。
牧知歲的手指插進他的發裡,指尖微涼。
扣著他的後腦勺,把他拉近。
紀修看見了牧知歲眼中真切的欲.望,緊繃的身體立刻放軟了,“歲歲……”
牧知歲在他唇上輕輕蹭了兩下,輕如羽毛點水,勾得人心酥癢,等著紀修身體貼上來,他才吻實了。
剛洗過澡,紀修的唇上還帶著新鮮的濕氣,混合了陽光青草地的味道,像是某個沾著露珠的清晨,草地上籠著薄霧。
紀修扶在輪椅扶手上的手臂圈上牧知歲的腰,感覺到有毛絨絨的東西攀上了身體,眼角餘光的視野中,那是一根根黑色的尾巴。
黑色的長尾纏在他的手臂上,腿上,還有腰上。
濃鬱甘冽的玫瑰香氣席卷了他的嗅覺。
他懷裡的牧知歲已然情動,麵孔酡紅如醉,眼中有碎星墜落。
“紀修……”
“歲歲……”
“明天陪我去宮裡見母妃吧。”
牧知歲累極了,偎在紀修懷裡,任他給自己清理身體,銀色長發披散開,遮不住身上的痕跡。
紀修應了一聲,用寬大的浴巾把他裹起來,抱著他出了浴室。
這裡不是他們起居的三樓,而是治療中心的醫療室。
紀修修複身體的一池子修複液就在隔壁。
在這個地方,有些荒唐。
讓紀修忍不住會想起牧知歲受傷那次,三天三夜的“治療”。
醫療室的隔間有休息室,紀修把牧知歲放在床上,解開浴巾,拿了被子給他蓋上。
牧知歲閉著眼,抱著他的腰,“紀修,一起睡。”
紀修笑著在床上躺下來,牧知歲在他懷裡動了一下,調整了一下姿勢。
紀修再看,他已經睡熟了。
回到帝星的一個星期,他在莊園足不出戶,牧知歲每天都會出去。
紀修從來不打聽他的行程,牧知歲偶爾會主動提起。
三皇子牧見寒大婚臨近,最近的帝星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帕提亞皇妃的住處一如既往地雅致幽靜。
牧知歲和紀修不常來,倒是能感受到帕提亞皇妃的變化,侍女也說,七點在在帝星這段時間,皇妃的心情變好了,笑得也比以前多了。
“……災厄消退,福運自來!”
帕提亞皇妃用手中的七彩翎羽在兩人頭上點了兩下。
紀修虔誠恭敬。
聽牧知歲說,這是帕提亞皇妃故國的習俗。
綢雀是赫伽帝國的吉祥鳥,它的翎羽有消災解厄、逢凶化吉的神效。
帕提亞皇妃手中的翎羽來自S級綢雀,帕提亞皇妃的精神體。
做完儀式,帕提亞皇妃淨了手。
侍女捧過來一個香木盒子。
帕提亞皇妃打開盒子,從裡麵取出兩根手繩,一根藍色,一根紅色。
眼力好的兩人發現,除了帕提亞皇妃取出來的兩根,盒子裡還有兩根,一根金色,一根綠色。
帕提亞皇妃把藍色手繩係在牧知歲手腕,紅色的給了紀修。
紀修抬起手腕聞了聞,手繩上有一股清幽淡雅的香氣,很淡,卻綿長。
他分辨不出,這是什麼味道。
“香梧木的味道。”牧知歲輕聲道。
綢雀棲於金絲香梧林,渴飲花露,饑啄花籽,展翅於林間,羽毛燦若雲霞。
兩人沒有在帕提亞皇妃這裡留太久。
侍女送兩人出來時,特地說了。
“皇妃攢了許多年,才湊夠了製作手繩的材料。”
牧知歲似有所悟,抬起手腕觀察。
侍女繼續道:“手繩是皇妃精神體的羽毛紡成的絨線,裡麵還有皇妃的頭發。望殿下珍重皇妃的心意。”
侍女走後,牧知歲在原地怔忡許久。
年幼時,他曾經以為母妃不喜他,所以對他冷落,卻從未體會過母妃彆國異地的孤獨。
後來,他去了域星,說是封地,實質就是流放。
離得遠了,他開始思念。
他知道盒子裡剩下的兩根手繩是給誰的。
帕提亞皇妃在嫁入滄瀾帝國前,和前赫伽帝國皇帝育有一子一女。
是牧知歲沒有謀麵的兄長和皇姐。
這個假期,喬立沒有回家,在帝星找了份工作。
聽斯汀頓說,他把這次考試得到的所有獎金都寄回家了。
紀修到喬立工作的茶飲廳時,時間還在,他是第一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