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修將S級精神體的身體打碎,同時感應到空氣中的碎裂擾動,有什麼東西碎裂消失了。
他若有所感地抬頭,黑色域場外的高空,從遠處疾飛來數艘戰艦。
戰艦上黑黝黝的炮口矯正坐標後,對準了島嶼。
萬炮齊發!
紀修感應到島嶼上的微型星門在炮擊中消失,連帶著微型星門周圍的反叛者。
從天空看,島嶼在炮擊後,出現了大大小小的類似真空地帶。
戰艦摧毀了微型星門,往密集的反叛者中丟下幾顆炮彈,有效消耗反叛者數量。
投放口打開,每艘戰艦上都飛出數百架機甲,還有穿著半身機甲的近戰士兵降落到地麵。
救援抵達。
帝國第一艦隊的皇家近衛,將反叛者誅殺、驅離兩處域場位置,將島嶼分割出一個個包圍圈。
很快控製住了局勢。
金色域場外的五名S級精神體分彆被十幾架機甲圍住攻擊,遠離了金色域場。
帝國皇帝收起了域場。
幾乎是同時,黑色的域場如碎玻璃般在空中消散。
牧知歲身體搖晃了兩下,身上的半身機甲褪去,變換成輪椅。
牧知歲坐在輪椅上,唇色帶著蒼白,人也倦懶疲憊地靠著椅背。
紀修搶到輪椅前,握住他的手,“歲歲。”
“無事,隻是精神能量消耗的後遺症。”話未說完,手掌放在唇邊,咳嗽了兩聲。
連咳嗽聲都帶著虛弱。
“歲歲。”紀修擔憂地想要將他抱起來,四處張望,希望找到醫療處。
牧知歲按住他的手,在他耳邊低聲暗示,“我沒事兒,彆擔心。”
焦急的紀修沒有聽懂,牧知歲聲音虛弱地都快聽不到了,怎麼可能沒事兒?
帝國皇帝撤掉域場,高坐在座位上。
穿著第一艦隊製服的士兵將草坪圍了起來。
反叛者被隔絕在外,草坪上的權貴臣工緊繃的精神緩和下來。
一個穿著將官製服的人大步走過草坪,在高台下站定,向帝國皇帝彙報。
“啟稟皇帝陛下,反叛者已經被控製。目前正在搜索全島嶼,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帝國皇帝大悅。
“好!”
就在這時,紀修抱著牧知歲闖進了草坪。
帝國皇帝入目就是紀修滿身血汙和傷痕,看到他懷裡的牧知歲,腦子一熱,驀地從座位上起身,三步並作兩步,邁下高台。
“老七怎麼了?”
帝國皇帝一動,他身邊的皇後跟著起身。
其他人圍聚過來,神色各異。
牧知歲沒想到紀修“行動力”這麼強
他示意紀修把他放下,紀修固執不肯,
他隻好在紀修懷裡麵對帝國皇帝,“父皇不用擔心,兒子無事。”說著咳了兩下,“隻是精神能量消耗,有些體虛。”
他的話,配合他蒼白的唇色,簡直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
帝國皇帝看他神態,用目光在他身上檢查了一遍。
牧知歲身上除了被紀修蹭汙的地方,衣衫整潔,確實不像受傷的樣子,反倒是抱著他的紀修看起來淒慘。
血汙滿身,灰頭土臉,衣衫襤褸,手臂和腿上都有打鬥中留下的傷,有的地方還在滲血。
看著兩人,帝國皇帝不知怎麼開口。
罵一罵?
牧知歲應該真的隻是精神能量消耗後的體虛。
這孩子回到帝星,身體似乎就沒完全好過。
好不容易匹配到了紀修,能治療他的精神崩潰,還沒好,就有遭遇了精神體炸彈事件,現在又遇到這種事情。
想到這裡,帝國皇帝語氣溫和地問紀修,“急匆匆闖到這裡,你有什麼訴求?”
紀修仰起臉看著帝國皇帝,“這裡的治療師不好,我想帶上將回莊園。”
赫青的醫術,紀修是完全信得過的。
這個訴求有些出乎帝國皇帝的預料,他看著牧知歲兩人,沉思片刻,答應了。
“我讓艦隊護送你們回去。”
紀修抱著牧知歲出了草坪,就看到了等在外圍的澤維爾等人。
幾人身上都有些狼狽,好在沒有減員。
今日來島嶼的賓客,很多人的飛艇都受了損傷。
包括牧知歲的。
紀修抱著牧知歲上了戰艦。
澤維爾搬著牧知歲的輪椅。
戰艦降落在莊園,紅連和赫青等醫務組的人已經等著了。
紀修抱著牧知歲下了戰艦,跟著赫青去了醫療中心。
戰艦上的人,有紅連招呼。
進了醫療中心的治療室,牧知歲從紀修懷裡下來,對赫青道:“先給他紀修治療。”
紀修一臉懵地被推進了醫療艙,艙門關閉時,試圖坐起身,看著牧知歲的方向,有千言萬語要問。
治療了紀修,赫青拉著牧知歲在儀器上照了照,才相信他真的沒受傷。
同情地看了一樣醫療艙,“你還真是一點兒沒有告訴他……”
紀修這次大多都是皮肉傷,在醫療艙躺了兩個小時就出來了。
牧知歲顯然在等他。聽見他從醫療艙出來,放下手中的電子板,抬眼望過來。
藍色雙眸如天空澄澈,帶著碎金般的淺淡笑意,唇色紅潤,絲毫看不出之前的蒼白。
紀修走過去,從輪椅後麵抱住牧知歲,腦袋放在肩膀上,來回蹭了幾下。
牧知歲笑著抬手,在他頭上揉了兩把。
“自己想明白了?”
“嗯。”
紀修應了一聲,向前探身,扶著牧知歲,兩人交換了一個姿勢彆扭的吻。
躺在醫療艙的兩小時,紀修想明白了牧知歲的“不對勁兒”,無非是兩個字,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