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母妃回歸故國,未嘗不可。
牧知歲的一句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顆巨石。
議事殿中,所有人都驚駭於他的大膽,忍不住抬頭看向高位上的帝國皇帝。
帝國皇帝麵色鐵青,難看至極。
牧知歲繼續撩撥虎須。
“我可以親自護送母妃至赫費犽星域。如果赫伽帝國迎回母妃後,想借其他生事,我可以想父皇保證,絕不讓他們占到半點兒便宜……”
他神情帶著煩躁和不耐。
日薄西山的帝國,腐朽的政權,腐朽的權貴,一切都散發著陳舊腐爛的黴味兒。
在這樣的環境中浸潤了一年,他以為他會適應。
到頭來,隻是幻象。
不如,掀了桌子算了……
一頭黃金猛虎從帝國皇帝身上呼嘯而出,向著牧知歲當頭撲落。
精神體的威壓,讓議事殿的人躬身俯首,沒有人敢抬頭對抗。
黑色水晶盾牌擋住了黃金猛虎的撲殺,黑色豹貓頭匍匐在牧知歲肩膀,黑色精神能量覆蓋全身,牧知歲從輪椅上起身,在議事殿眾人的視線中站直了身體。
牧知歲回到帝星後,出現在人前都是坐在輪椅上,視線高度的差距讓人無形中會忽略許多東西。
直到現在,帝國皇帝才意識到這個孩子長大了,長成足以和他對抗。
感受到殿中的精神能量波動,殿外的近衛衝進來,準備護駕。
手持各種長短武器的士兵擋在帝國皇帝身前,看到和帝國皇帝對峙的牧知歲,呆愣住。
金色精神能量和黑色精神能量在議事殿激蕩。
牧知歲發絲揚起,銀色長發襯著他英挺的眉眼,添了冰冷的殺伐之色。
帝國皇帝目光複雜地看著牧知歲,在他身上看到了忍耐,不耐,還有壓抑的瘋狂。
帝星第二區。
牧知歲莊園地麵裂開,一艘巨大的戰艦從地下破土而出,遮蔽了第二區的天空。
戰艦離開第二區,向著皇宮所在的第一區飛來,最終懸停在皇宮上方。
牧知歲邁步走出議事殿,輪椅變成的器甲兵噠噠地跟在他身後。
他站在殿前台階上抬頭。
巨大的戰艦就懸浮在頭頂,銀灰幽藍的艦身,帶著浩瀚的威壓。
艙門打開,成編隊的機甲從戰艦中飛出,呈護衛之姿落在牧知歲周圍。
領頭的機甲裡麵傳出莊園侍衛統領諾西的聲音,“殿下。”
戍衛皇宮的帝國第一艦隊首領終於趕到議事殿前,手中槍炮對準備台階上的牧知歲。
“七殿下,這裡是陛下的議事殿,不是殿下可以放肆的地方!”
牧知歲臉上的笑漫著一股子漫不經心的輕蔑。
“是嗎?我倒是想看看是怎麼不允許放肆!”
他走下台階,一步步逼近。
首領此時感覺到被架在火上烤是什麼樣的感覺了?他說了句狠話,非但沒有讓人畏懼,反而讓自己沒有了台階下。
沒有帝國皇帝的準確命令,他不可能在議事殿擊斃一個皇子。
牧知歲走過他身邊,直到走遠了,議事殿內也沒有命令傳出來。
他滿腦門子汗,跪在議事殿前堅硬的地磚上,希望不會因為這件事被降罪。
從議事殿出來,牧知歲直接去了帕提亞皇妃的宮殿。
似乎早知道他會來,帕提亞已經收拾好了,坐在正殿,顯然是在等他。
“母妃……”
牧知歲原以為要廢一番口舌。
未想在他來之前,帕提亞已經做好了決定。
帕提亞懷裡抱著一隻香木盒子,除此之外身無長物。
她微笑著把手伸過來,搭在牧知歲手臂上。
牧知歲伸手扶她,看向宮殿裡麵的侍女。
注意到他的視線,帕提亞在他手臂上拍了兩下,“她們就不跟著了。她們都是生在滄瀾的,何必跟著我背井離鄉。”
議事殿裡一直沒有命令傳出來,牧知歲的戰艦停留在帝星第一區上空,沒有即時離去。
懸停了十天之久。
對於亓厄和赫伽的事,帝國官員們來來回回反複爭論,沒有結果。
對於懸停在上空的牧知歲戰艦,初始還有人心中惴惴,畢竟頭上懸著一個大殺器,誰不提心吊膽。
在牧知歲的戰艦周圍布置了第一艦隊防衛。
沒有人知道牧知歲心裡想什麼,為什麼一直不離開。
曾經有人試圖接近戰艦,和牧知歲“談心”,人選中包括牧見寒和牧厭霜,被毫不留情地驅逐了。
就在人們要習以為常時,第十天夜晚,牧知歲的戰艦突兀地離開了帝星。
第一艦隊反應過來追擊,指揮部接到前方傳回來的情報。
在帝星三輔星防禦圈外的太空,出現了一隻艦隊,戰艦艦身上有“燭螢”的標識。
“燭螢”,牧知歲麾下,滄瀾帝國戰力最強、有特殊名字的艦隊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