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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體的光芒伴隨著槍彈的炮火聲。
廣場上人群四散,如同慌亂的無頭蒼蠅。
廣場上負責警戒的士兵被擁擠的人群衝散,騷亂很快蔓延到了等待檢測的人群。
騷亂中,有人衝向亓厄士兵發動了精神體自爆。
紀修和博格斯混在四散的人潮中,向著外圍移動。
這樣的暴動在扶蒼星無時無刻不在發生,但距離這麼近還置身其中的,紀修是第一次遇到。
奔跑中,紀修拉住博格斯,就地往旁邊一滾,躲在一處遮蔽後麵。
旁邊的人被流彈射中,當場爆成了一團血霧。
判斷著時機,抓住空當兒,兩人從遮蔽後麵快速跑出,跑進附近的建築裡。
作為新建,教皇繼任大典用的建築,亓厄士兵不敢用重型武器轟炸,這就有了喘息之機。
很多人做了和兩人一樣的選擇。
很快,工地上躺滿了不知是滄瀾帝國間諜,還是普通百姓的屍體,還有一片片、一灘灘看不出形體的肉泥。
建築阻礙了機甲進入,亓厄軍封鎖了建築各個出入口,荷槍實彈的士兵進入建築,開始“獵殺狩獵”。
建築入口處,甚至有人開盤下注,看誰狩獵的數量多。
這就是亓厄?
紀修看著亓厄士兵不容分辯毫不留情地獵殺進入建築的所有人,心裡隻覺得諷刺。
政權更迭,需要流血,不是濫殺!
高層的奢靡,軍隊的嗜殺,無一不是取敗之道。
在死亡和反抗之間,紀修選擇了反抗。
設置好陷阱後,他和博格斯誘殺了一支六人小隊,奪取了對方的裝備,穿上了亓厄軍的衣服。
製造爆炸,從建築中逃離。
對陷在建築中的許多人,紀修感覺無力。
他和博格斯的力量不足以和亓厄士兵正麵對抗。
接下來,如何突出亓厄軍隊設下的包圍圈?
紀修和博格斯躲藏在設備夾縫死角,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
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這裡的地形、周圍建築,計劃被無數次推翻完善後,紀修找了一條可能的逃生之路。
正低聲給博格斯講解路線,突然聽到空中的戰艦轟鳴。
從設備縫隙向天空張望,祭壇上空停駐了十幾艘戰艦,不斷有士兵從戰艦上麵下來,對地麵上的亓厄士兵進行清剿。
沒有宣告,沒有招降,後來的亓厄軍對先來的亓厄士兵進行了沉默打擊。
無情熾熱的炮火席卷摧毀了地麵上亓厄士兵的生命。
紀修和博格斯看看各自身上的亓厄軍服,心裡麵不約而同發出了一聲“我艸”。
兩人飛快地脫下身上的亓厄軍服,離開了藏身地。
在後來的亓厄軍合圍之前,他們必須離開這裡的工地。
雖然不知道兩撥亓厄軍是怎麼回事,但留在這裡,凶多吉少。
有一條路,紀修不怎麼想走。
博格斯顯然也想到了。
兩人無聲對望了一會兒,最終做了決定。
命更重要,他們還有在等,有人想去見。
建築地麵都會修築排汙管道,用來排放生活生產中的汙水垃圾。
這樣的管道一般會通向城市排汙係統,或者附近的河流水域。
紀修和博格斯沒想到會有人在排汙管的出口處專門等他們。
對方穿著管道維修工的製服,身上乾淨地卻像是要赴一場宴會。
兩人的警惕性一下子拔到最高,站在管道口的汙水凹池和他對峙。
那人看著兩人,掩了一下鼻子,風度翩翩地對兩人行了一個貴族常見禮節,精準地叫出了兩人的名字。
“紀修少爺,博格斯少爺。”
“兩位跟我來吧,夫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兩人站在原地不動。
他拍了一下腦袋,想到什麼,對紀修比了一個手勢。
紀修瞳孔緊縮,這個手勢,坐夜宴會上遇到的青年男子也對他做過。
“你們的主人是誰?”
“紀修少爺見了麵,自然就會知道。”
紀修心中轉了數個念頭,最終還是跟上了。
兩人跟著“維修工”在地下走了不久,就看到一個向上的梯子。
從梯子爬上來,上麵是一處廢舊的老房子。
兩人在老房子裡簡單換了衣服,收拾了身上,跟著“維修工”在老舊的巷子裡七扭八拐,上了路邊停放的一架飛艇。
經過兩次中轉後,紀修和博格斯雙腳站上扶蒼星半山莊園的地麵時,已經乾乾淨淨,身上也換了得體的衣服。
從星艦上下來,一路有仆從引領,兩人走進一處園子,花木扶疏,濃鬱蒼翠。
花蔭下有一處涼棚,竹編的美人榻上斜倚著墨綠長裙的女子,纖腰如束,端莊優雅。
聽到聲音,她抬頭看過來,笑著伸出了手,發出慨歎,“我命運多舛的小少爺喲,我計劃的速度都趕不上你命運的變數。”
看清了女子的相貌,紀修愣在原地,遲疑,“綠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