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玉蘭名邸,厲家門前。
厲承霖坐進車廂後,司機陸師傅發動車子,遲疑地往後視鏡看了一眼,想問要不要等花大小姐,正對上厲大公子有些躲閃的眼神,隻聽他沉吟了片刻,說:“等她。”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花枝雪了。
陸師傅心裡的石頭落地,把車熄了火。
沒等多久,花枝雪熟門熟路地從她家後門出來,看到厲承霖的車等在門口,臉上的神情頓時一亮,朝司機揚了揚手後,飛快地奔過來上了車。
她手上舉著一大卷蛋餅,散發出霸道的香味。
司機吞了口口水,猶猶豫豫要不要提醒新乘客,厲大公子有個規矩,不許帶食物上車。
隻聽她歡快地問:“厲承霖,你吃早飯了嗎?我多做了一個蛋餅你吃不吃?”
從後視鏡看,厲大公子的眼神,迸發著少見的熱情,正灼灼地看著小姑娘手上的食物。
他把手伸過去攤開:“還沒。阿姨請了一周假。”
好的,這個規矩僅限於外人。
蛋餅很軟,味道很香,分量很足。
厲承霖本來打算去食堂湊合的,但顯然蛋餅是更好的選擇。
小姑娘撐著腮幫子看他狼吞虎咽,同情地說:“這周晚上你都來我家吃飯吧。”
車子開到小區馬路的交彙口,和花家的車迎麵相接。
萬師傅給陸師傅送去了一個涵義過於深刻的眼神,哀怨,恐慌,還有些許醋意。
她把車窗降下,對著自家車喊道:“萬師傅,你跟我媽說,晚上厲哥哥到我們家吃飯,記得讓她加個菜,做個大葷!”
某人昨天差點把鍋一起吃掉,還表示遺憾,沒吃有肉吃不飽。
聽著並非對自己不滿,萬師傅的眼神重新煥發了神采,連連點頭:“好的。”
厲承霖聽到陌生的“厲哥哥”,心頭劃過一絲異樣。
他打開車窗,開始享用他的早飯。
起初他小口小口吃,接著越吃越快,越吃越大口,最後三下五除二,一個四五兩重的豪華蛋餅,就這麼被他吃完了。
甚至還有些意猶未儘。
花枝雪做的蛋餅,居然比他在蛋餅發源地的江北市吃的還好吃。
想起她昨天說的:你就不會安排好自己一頓飯嗎。
厲承霖覺得,的確應該安排一下。
於是他先做了個肯定:“你家阿姨,不錯。”接著認真地問,“這幾天早飯能讓她給我做這樣的蛋餅嗎?我可以單獨給她一份工錢。”
工錢?
哈,她要的可不是工錢那麼簡單。
花枝雪合起剛打開的單詞書,指著自己鼻子說:“不好意思,蛋餅是我做的,你可以拿彆的東西來換。”
厲承霖的視線,從花枝雪攤在膝頭的筆記本,移到她臉上,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背著光亮得驚人,仿佛在說:你懂的。
他勝券在握,點頭道:“真題分類題冊,可以。”
本來昨天就給她了,最後他忙著洗鍋洗碗,忘了給。
花枝雪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夠,除了題冊,你得答應我,如果我來問你學習方麵的問題,你要積極,主動,熱情,真誠地回答我。可以做到嗎?”
形容詞有些多,厲承霖認知評估了一番,略有為難:“我能保證真誠,但其他的……”
他生下來的時候,老天爺大概忘記在他DNA裡放上一種叫做幽默感的東西。
花枝雪勉為其難點頭,伸出手掌;“勉勉強強,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