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他眉頭微皺,江思瑤小聲解釋:“今天不方便。”
陳府珅聽著更彆扭了,索性落落大方看著穆莎莎說:“如果不麻煩的話,那我就厚著臉皮蹭頓飯,謝謝穆阿姨厲伯伯。”
陳家公子自小跟著沈女士出席各種商務場合,應付長輩還算遊刃有餘,厲遲對自家兒子說:“你也不小了,以後各種場合該去還是要去,像阿珅就做的很不錯,值得你學習。”
陳府珅被誇,卻不浮誇,表情泰然自若。
眼神微微瞟向露出不耐煩神色的厲承霖,兩項一對比,他才是翩翩風度的公子哥。
不知道看第幾次手表後,厲承霖放下筷子,對厲遲和穆莎莎微微彎了彎腰:“穆阿姨,我晚上還有課,就不陪你和江思瑤吃飯了。”
說完,大概是想起來今天吃飯的主題,是讓江思瑤和自己見麵,加了一句,“我和江思瑤是同學,不必特彆認識。”
“你這孩子,晚上了哪裡還有課?今天難得的機會。”厲遲訓斥他,穆莎莎拉了拉他的手,帶著撒嬌的意味不讓他繼續訓,然後笑著對厲承霖說,“霖霖說的對,都是一家人,以後有的是機會,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
江思瑤努力回憶了一番,怎麼都記不起來今天有什麼課,出於一個剛轉學到重點高中,還沒摸到學霸俱樂部門檻的新人,她有些惶恐,害怕自己錯過了屬於一班的小灶:“今天晚上真的有課嗎?”
厲承霖像是凝固住了一樣,好半天,說:“是我給彆人上課。”
包廂的門開了又關上。
離開包廂後的厲承霖腳步輕快,很快離開飯店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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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
又是花無敵出去應酬的一天,阿姨做了兩葷兩素,加上那道油汪汪的梅菜扣肉,餐桌擺得滿滿當當,母女倆等米飯熟了開飯。
梅月茹埋怨:“跟你說了人家今天肯定是一家人出去吃飯。”
說到這裡,花枝雪開始八卦:“媽,那個阿姨,是厲伯伯的女朋友嗎?好像是我們班新轉過來的同學的媽媽哎,你說他們會結婚嗎?”
梅月茹是個標準家庭主婦,如果花無敵不主動說,他生意上那些合夥人的花邊,她一個也打聽不到。
對於閨女的八卦,無能為力。
花枝雪在三次元看多了社會新聞,也演過許多悲情龍套,總覺得整件事裡,沒有人問過厲承霖是怎麼想的,她脫口而出:“可是厲伯伯會尊重厲承霖的想法嗎?他要是不願意家裡多個陌生人呢?”
看過書的她,自然知道江思瑤跟著穆莎莎從此登堂入室,也是厲承霖從此和厲遲越走越遠的開始。
如今身臨其境,讓她多了一分感同身受。
大門外,阿姨下班開門,看到這個話不多又對自己手藝賊賞臉的男生站在後門,像是從哪裡跑回來,一額頭的汗,笑開了花:“哎呀,你來了,她們等你吃飯呢,剛還在擔心你不來,今天阿姨做了糖醋排骨,你吃吃看喜不喜歡?”
這個瞬間,讓厲承霖很想問問梅女士,能否把阿姨割愛讓給他。
穿過花家種滿了各種花草的院子來到前廳,晚霞落在身後,把眼前的玻璃窗染上一層濃烈的金紅。
緊接著,聞到各種菜香撲鼻而來,裡麵有母女倆的閒談和碗筷的聲響。
厲承霖突然覺得,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了一把似的,皺縮起來。
這像是他很久違的家的味道。
手握住把手的時候,他聽到花枝雪在說:“可是厲伯伯會尊重厲承霖的想法嗎?他要是不願意家裡多個陌生人呢?”
心上那個位置,似乎被抓得更緊了。
停了約莫兩分鐘,他才像是剛剛趕到一樣,自然地擰開門把手,進了門後一臉努力維持的平靜和冷淡:“吃完飯後,開始複習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