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直到老時間,厲老師才把書本合起:“明天給你講化學,自己先搭一遍知識結構,準備好十個問題問我。順便,明天早上想吃鍋貼,晚上想吃番茄牛腩和紅燒帶魚。”
說到最後一句,他示意她記下來,仿佛是比知識點更重要的東西。
然後很有派頭地站起身,意思這課就上到這裡。
花枝雪對厲承霖單方麵的時間付出,已經鈍感了。
原先有多麼誠惶誠恐,如今就有多麼淡定自若。
——畢竟其實他連課都不用上,依然兢兢業業給杜峰貢獻出勤率和平均分,可見他在學習上,有那麼點雷鋒精神。
她好歹還用兩頓飯作為交換呢,老杜提供的情緒價值幾乎忽略不計。
見兩人學完了的樣子,梅月茹指使閨女去小區門口超市買包鹵料,又對她眨了眨眼。
走在院子裡,花枝雪遲疑地說:“實不相瞞,我媽剛才給我使了個眼色,不過說實話,我沒懂什麼意思。”
難道是讓她“護送”厲大學霸回家?
她不覺得自己能給人家撐腰。
厲承霖腳步頓了頓,思路卻不在梅女士的眼神上,扭頭看著皺起眉的女學生:“那個孔雀不是什麼好人,離他遠一點。”
孔雀?
誰?
“誰是孔雀?”
“……陳府珅。”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
到底是什麼讓她如此盲目,幾乎對人一無所知,就敢寫情書告白。
花枝雪腳步一晃,沒有碼字姬提醒,但她依然敏銳地察覺到,眼下是考驗她這個穿書者演技的時刻!
厲承霖眼看著先前皺眉的女學生,此刻抬起的雙眼盛滿了一種夾雜著委屈和羞恥的情緒:“連你都誤會原來的我,我懂,但我真的痛改前非了,你信不信我對陳府珅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隻想讓他離你遠點。”
厲承霖:“……為什麼要他離我遠點?”
她眨眨眼:“你說的,他不是什麼好人。哦,我問到了,他有意考東大,那你考慮考慮選東交吧,行嗎?”
厲承霖:“哦,那你想考哪個?”
她還沒考慮過大學以後的事。
但不要緊,這是送分題:“如果你考東交,那我也考東交。”
“嗯。”他淡淡應聲,“東交更偏理工,你更應該好好學物理化學。明早的鍋貼,我要十五個。”
一手交學一手交飯。
厲老師絕不吃虧。
她正要翻白眼反諷,他伸手攔在她身前,同時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隔著一道鐵門,厲家的車子熄了火,穆莎莎低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阿珅放棄出國這件事,改天讓你厲伯伯請阿珅他媽吃飯,我來問,你先想好自己誌願,要是想跟他出國,你厲伯伯應該也……”
另一道聲音更低,細碎的聲音聽著不那麼真切:“我隻是怕……怕異地幾年……會變的。”
接著聽見大門打開,車重新啟動開了進去。
大門又關上。
“太太好,小姐好。”大概,這便是厲家新招的管家。
花枝雪聳了聳肩,男主的事業線,原來是從女主這裡開始偏的,不賴她。
但相比她來說,旁邊這個人似乎更需要安慰。
——親耳聽到彆人怎麼花他爸的人脈和錢,總是鬨心的。
於是她踮腳拍了拍他肩膀:“你想爭嗎?想爭我就給你出主意,要是不想爭……就當你爸做慈善捐希望小學,隻要你不長歪,以後公司還是你的。”
“哦,你打算怎麼幫我爭?”月光下,厲承霖神色冷淡,但眼裡染上了一層少見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