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花枝雪在報複性學習,這兩天連葉蓁蓁來找她,都拒絕浪費課間的十分鐘,聽那些和她沒關係的八卦了。
大概是被厲承霖耳濡目染——這些人憑什麼值得她浪費時間去了解?
“雪雪你變了,以前你最喜歡聽我說八卦了。”
葉蓁蓁臉上的憂傷,刺痛了花枝雪的眼睛,她代入原身的人設,安撫她:“這不是有人諷刺我嘛,我氣不過,等下次月考繼續打他臉,還有,你答應了我要考回一班的,快去學習!”
夾帶私活的話,讓隔壁陳府珅嘔得心塞,把書翻得嘩嘩響。
江思瑤還在等陳府珅的回複,但好幾天過去,他隻字沒回。
穆莎莎這幾天看她的眼神愈發古怪,今早又提醒她不要忘了,末了問:“你是不是跟阿珅鬨矛盾了?”
她跟在陳府珅背後走出教室,在高三的走廊儘頭等他上完廁所回來,然後攔住他,咬了咬唇問:“阿珅哥哥,你是忘了跟沈阿姨他們說,還是……厲伯伯說這周末他有時間,再下周他要出差。”
陳府珅神色愧然,道歉後正色說:“對不起啊瑤瑤,我沒忘,隻不過我媽最近忙新品牌的工作,早出晚歸的我都見不著人,我爸當然沒問題,他的時間可以自己靈活安排。你放心,我今天一定安排好。”
這頓飯終於還是在這個周末安排上了。
一張長桌,沈曼霞和陳府珅坐一邊,對麵坐著穆莎莎江思瑤和厲承霖,作為一家之主的陳默和厲遲,則坐在長桌的兩頭。
這樣的陣容還是第一次碰麵,陳默朝厲遲舉了舉茶杯,兩個男人隔空眼神相觸,俱是客氣。
一番例行客套後,穆莎莎給幾個大人倒了薄薄一個杯底的紅酒,厲遲開了腔:“其實早該約你們吃個飯,感謝你們對她們母女倆這麼多年的照拂。”
穆莎莎迎著他的目光很溫柔,像要沁出水來。
沈曼霞舉起酒杯和穆莎莎碰了一下,笑容燦爛:“我跟莎莎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厲總這麼說可太生分了啊,怎麼叫照拂呢,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瑤瑤這些年來,對我們阿珅的幫助嘛!”
辰霖集團的規模不是愛美麗可以比的。
在壓倒性的資本實力麵前,沈曼霞不再端著她女強人的人設,展露出的設身處地,體貼入微,以及尊重,讓穆莎莎立刻明白,原來她那些刻入骨髓的優越感,其實是看對象的。
厲遲看著沈曼霞身旁的年輕人,心裡不由自主將他和自家兒子進行比較,溫聲問:“小夥子對大學有什麼計劃?”
陳府珅沒想到這種大人局,自己會被點到,回答有些許倉促;“原來想直接考M國的學校,在準備SAT了,但考慮了一段時間覺得可能還是在國內學幾年再去會比較好,所以現在申請調回一班了。”
“哦,這差彆有些大吧?孩子能適應嗎?一班的壓力有點大啊。吃菜吃菜……”
任誰見厲遲這麼老神在在地關心彆人學習,結合厲承霖的學霸素養,都想不到,其實他對境內和境外的培養體係是完全一竅不通的。
這完全是憑靈感在沒話找話。
沈曼霞像找到了知音:“可不是嘛,完全不同的考試路線,我都怕這孩子考不上!要是像你們家厲承霖一樣就好了,我還發什麼愁。”
十八歲依然慘遭飯局血虐的陳府珅,咬碎了牙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動作。
被提到的厲承霖淡淡說:“考不上不至於,但要是月考進不了年級前80,那重點大學會有點困難,可以評估一下要不要回國際班,SAT準備了這麼多年想要重新適應高考,不太輕鬆。”
他本來想更精確一點說前25可以上985,但轉念說第25名像把花枝雪掛成靶子一樣,口下給“孔雀”留了點空間。
原本桌上推杯換盞半天,氣氛已經漸漸熱烈,但厲承霖的大實話一出,陳府珅和江思瑤雙雙低頭,有些吃不下去了。
她上回年級第40,而陳府珅自知按高考的卷麵來考,可能還不如江思瑤。
沈曼霞本就不願兒子放棄早就規劃好的路線,這下像找到同盟軍一般:“我們阿珅放心不下瑤瑤,一起長大的情分在,其實要是瑤瑤願意,可以跟阿珅一起出去,留學的費用我們是按雙份準備的。”
穆莎莎還沒反應過來,厲遲按住了酒杯,聲音溫和而有力:“雖然瑤瑤不是我女兒,但她真要想留學的話,費用也應該是我們來準備。不知沈總是為了什麼,要幫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