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帶來的小孩就是不一樣,能搗鼓出火來,還能在沒水沒食物的情況下活三天,還活蹦亂跳的,關鍵是有膽識有魄力啊,放火燒山,多好的獲勝方式,不愧是Boss”
烏丸蓮耶接到這份郵件的時候愣了一下。一個孩子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他確實看重這個孩子的聰明,但比她聰明的孩子多的是,這孩子還有口吃,說不清話。不然他也不會直接把她丟進島上和其他孩子拚命。可以說,這幾天烏丸蓮耶甚至差點忘了這個孩子
“哦?那她殺了幾個人了?”烏丸蓮耶這樣回複。
“一個也沒有”
“嗬”烏丸蓮耶冷笑一聲。
他要培養的是幫他殺人的機器,不是一個放火燒山的啞巴。
“現在還剩幾個人?”
“十個”
“要是她最後一天還是一個人都沒殺,那就殺了她“
“明白“
……
水清很幸運地找到了海洋,便生起火來,把煙灰放好。
旁邊的樹林還在冒著滾滾濃煙,這邊確是沙灘海洋,浪花擊打著礁石,海星悄悄潛入沙灘。
海浪的嘩嘩聲裡,夾雜著其它聲音,周圍高大的樹木也被大風吹得晃動。刷刷的,煙霧也飄散到這邊來了,有些嗆人。
水清看見一架直升機懸在空中,在陽光照射下閃著光,刺了一下她的眼睛。她愣了一下,隨即跑進叢林深處,隨手折了幾根樹枝就藏進草叢裡。
不能動,不能動
水清學著電視裡的樣子把草拴在頭上,披在肩上,往臉上抹了土——其實並不很需要,因為水清身上早就滿是泥土了。她其實並不知道這是來做什麼的,但五天時間明顯還沒到,不可能是來接人回去的,所以躲著會更好。
機關槍開始順著山地掃射,水清清點了自己的物品。
一袋水,一把刀,一張地圖(被做成小碗用來裝水了)一個火把,一個通訊器。
機關槍在自己附近來回突突突,跟著水清變換位置。
水清把通訊器扔掉,打濕自己的衣服,捂著口鼻就向山火跑去。
……
直升機上的男人大罵“shift“另一半監控前的人也在尋找著水清的影子。
“有些攝像頭被山火熏黑了,根本發現不了。“
“她把通訊器也扔了!“
“她不可能去火場,去了就是自尋死路!那一部分不重要!“
“但現存的監控來看,根本沒有她的影子!“
……
水清跪趴在地上,儘量使人接近地麵,手牢牢捂住鼻子,在稀薄的煙塵中尋求一絲氧氣。
她後悔以前沒有好好聽消防知識講座,或許聽了也沒用,但她得找個理由痛恨自己。
她想走進火場,就此了結,卻怕火燒著皮膚後的疼痛,隻能在火場外麵被濃煙裹挾,緩慢向外挪動確保有口空氣。
攝像頭的玻璃上早已沾滿煙塵,草地上也沒有了新鮮的晨露,太陽還沒有落下去的跡象。好在地圖夠大,裝滿海水,油性的紙如今卻已微微暈出來一些。水清不敢浪費將它疊在衣服下麵,成為源源不斷的水源,保證衣服的濕潤。
耳邊傳來機關槍突突的聲音,可能是那人在清場吧,可是這和水清又有什麼關係呢?水清巴不得他打在自己身上,一槍了結了她的性命,她也許會失去意識,然後再在家裡的書桌前醒來,身下墊著一本物理的《必刷題》
天色終於暗下去,水清的眼睛也快要睜不開了,她順著火勢慢慢向外爬行,終於爬到一個空氣稍微清明的地方。
她睡著了。
水清是被廣播聲驚醒的,仍然是英語三遍日語三遍,大致意思是要讓存活的孩子走向沙灘。
【結束了嗎?不,是開始啊】水清躺在地上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那架直升機明顯是針對我的……那我要不要出去呢?】
她慢慢站起來,身後的大火已經被撲滅了,也是,要是再多燒幾天可能組織也沒辦法拖住政/府了。
【我該過去嗎?或者留在這座島上,等待組織的下一次廝殺。】
廣播又響了一遍,英語三遍,日語三遍。
“……暫且出去吧…我又不是魯濱遜,這裡也沒有動物來讓我馴服,活不了的,出去了,可能會死得痛快一點?”水清向沙灘走去,虧她還記得大海的方向,“我還沒體驗過被子彈打死呢,這可是我原來世界裡不可能體會到的事,也算是…也算是…”水清害怕到有些惡心,咽口唾沫,暫且憋回這種感覺。
海邊的風比森林裡更加清澈,沒有灰塵,沒有煙霧,隻有淡淡的鹹味和溫柔的……嗯…陸風。
直升機的聲音漸行漸近,落在她眼前。
她聽見眼前的男人對著電話說”Boss,隻有那個女孩一個人活著,還殺不殺?“
水清不明白烏丸蓮耶既然要殺了她那為什麼還要把她帶回來。
不過最後電話那邊的人似乎妥協了,那人讓她上了直升機。
“你很幸運,沒殺一個人,卻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所以勉強算你通過”
水清看向身邊的人:“那麼大的火,沒燒死一個人?”
“倒是燒死了幾個,怎麼了?”
“火是我放的。”
帶著耳機的飛行員沉默了,良久他在操作台上按了幾個按鈕“Boss,她說火是她放的,所以她也殺人了。“
“Boss說暫且讓你加入組織“
水清始終沒再說過一句話。
也許她在心裡悄悄厭惡自己吧?